克里特听到响动放下手里的扫帚走进来,脸上带着被抓包的尴尬假笑。
“怎么回事?不是把它们放鸡窝里了吗?”
“大鹅一直欺负它们,你看把毛都给叼没了。”克里特颇心疼的指着其中一只脑袋上少了块羽毛露出光秃秃头顶的鹌鹑向我控诉。
我皱了皱眉,“那你也不能把它们带屋里来啊,拉满屋里都是怎么办?”
“我马上去给它们垒个窝。”克里特陪笑着关上房门,向我保证道。
“那在你房间里,不能随便跑出来。”
“没问题。”克里特冲我摆了个放心的手势,又去清扫梧桐叶。
苫布上堆积了不少落叶,克里特都一点点挑拣出来,红薯干的水分还没完全晒除,只能再晾上几天。
山楂干已经晒成瘪瘪的。
墙角腌的胡萝卜也能尝出咸味了。
我吃了几粒花生米,胃里总算不再闹腾了。
路上摘的山菇有些被挤压烂掉,我翻出来丢到鸡棚里喂鸡。
大鹅一马当先,都给抢了过去。
两只野鸡躲在角落里受尽委屈完全吃不上食物。
我拎着大鹅的脖子把罪魁祸首从窝里揪出来,关上大门丢在院子里任由它撒欢。
屋顶上晒的玉米有几个受潮长了层黑色的霉菌,我洗干净拧成玉米粒喂给两只鸡。
没了大鹅的欺压,这俩才敢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来。
大鹅张着嘴巴摇摇晃晃跑来想叨我,被我一把掐住它的脖子冲屁股踢了一脚。
它还想再来,又被我抬腿踢了一脚,如此几次泄了气乖乖去地上找食吃。
这只大鹅之前,我只有小时候被邻居家养的公鸡叨过。红珊瑚一样肥厚的头冠,脖子上的五彩羽毛纷纷竖起来连跳带飞,追着人满院子跑。吓得我每次去邻居家玩都要在大门口暗中观察一会,确认安全了再一溜烟跑屋里去。
那大公鸡也聪明,就趾高气扬的守在门口附近等着人出来。
不止我一人,只要去邻居家串门的,没有谁能够幸免。尤其是年岁小的孩子,大公鸡撵起来分外带劲,吓哭了不少小朋友。
估计是被束缚了自由,大鹅最初还对我颇有怨念,每次喂食少不了朝我胳膊叨两口,当然它也免不了被打一通,后来也不知道是被我打怕了还是清楚了谁才是主人,叨我的次数逐渐减少。
瞅见克里特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动,它又扑闪着两个大白翅膀追上去,克里特正心疼那几只遭到霸凌的鹌鹑,见大鹅主动送上门,下手毫不含糊。
要不是我在一边盯着,晚饭可以炖鹅肉了。
简单煮了锅面汤,里面放上几块板栗,甜甜糯糯的。
天气越来越冷,饭桌从院子里搬进了堂屋。
我在考虑该怎么在堂屋支个吊炉,省的以后冬天下了雪还要在院子四面透风的棚子里做饭。
还要在大雪来临前在院子附近挖上壕沟,如果可以还想再去趟城里。
脑子里乱哄哄的,要考虑到事情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做哪件。
克里特像是不觉得疲惫一样,他两条裤腿上满是泥巴,又搬砖和泥在南墙靠着鸡窝的位置层层垛上砖围了一圈,看着比鸡窝还要大。
真是把鹌鹑当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