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这场突如其来的感冒终于康复了大半。冬天没什么农活要忙,苹果早早摘了囤在地窖里,各种食物塞得满满当当,不然我也舍不得躺这么久。
我撩起窗帘看了眼外面蹲在窝边专心喂鹌鹑的克里特,他很喜欢这几只毛茸茸的鹌鹑,连大鹅偷吃他泥鳅的事情也没有准时喂鹌鹑重要。
我分不清他对小鹌鹑的喜欢是出于狼人对于食物本能的的渴望,还是纯粹的爱好。
克里特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从地上站起身,朝我笑了笑,随后便走进房间端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苏,该吃药了。”
我闻到那股刺鼻的药味,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接过一口灌进了肚子里。
我苦着脸把碗递给克里特,也不知道他从哪寻来的草根枯叶熬成药汁又苦又难喝,想吐却吐不出来。
最初我不相信连山楂都不认识的克里特会找来对症的草药,可是他不听劝,执意要我喝下去,就差亲自动手喂我了,还解释说自己不舒服了就会嚼这些东西吃。
我哑着嗓子问了句:“是变成狼的时候吗?”
他无措的点点头,我倒吸口冷气。
他那天一通剖白,我虽然不全信,但差不多也清楚他不会伤害自己,以他的块头身份,想杀掉我简直轻而易举,不必大费周章一次两次的救了自己。
坦白自己狼人身份时,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露出最脆弱的脖颈:“苏,我是一头狼。”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应该是担忧我会把他赶出去:“因为我隐瞒身份给你带来的困扰道歉。苏,你放心,我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不受控的变成黑狼,其他时候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发誓,绝对不会伤害你,你不要赶我走。”
汤药的味道不怎么样,但效果很显著,没一会儿就感觉身体暖和了些,精神也跟着好了许多。
我怎么可能有勇气赶走他,只希望他不会伤害我。
何况,有他在,替我减轻了不少负担。
当我问起他从何而来时,他却沉默不语,只说自己是辛榭送来,对于他的过去只字未提,他不说我也没多问。
到了第四天,终于退烧了。我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拜他所赐,这几天的伙食格外清淡。不是清水煮白菜,就是菠菜疙瘩汤,大概因为我嗓子沙哑,他一口腌肉不肯给我吃,顶多在早晨煮碗清淡的羊汤给我喝。
克里特从菜园里绑白菜回来时,我正坐在火炉子前啃着块羊腿骨,锅里还咕噜咕噜煮着好几块骨头,蒸腾着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苏,你病好了吗?”克里特迅速合上房门,生怕外面的寒风吹进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嚼着块肉含糊的应着,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我手边:“少吃点,嗓子还哑着呢。”
我点点头把肉咽进肚子里,问道:“白菜都绑上了?”
绑白菜是见过外婆这么做,白菜最外面几层的叶子不容易卷起来,长出来也是蓬松的,要用绳子把它们绑在一起这样长出的白菜才会瓷实。
“绑好了,”克里特应道:“按你说的,菠菜都用干草秸盖上了。还拔了两个萝卜来,晚上做萝卜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