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特像个认错的孩子,“真的没事,我体质特殊,抗寒能力很强。你别担心,这点儿伤不痛的……”
我不管他说什么,拽着胳膊回了他房间,把他摁在床上,“脱衣服。”
“啊?”他傻愣愣的坐在床上,呆呆的看我,“现在吗?”
“快脱!”我催促道,从衣橱里翻出叠的整整齐齐的棉衣,扔在克里特怀里,“换上,穿这个!”
克里特抱着衣服,茫然的抬头看向我:“苏……”
“换上!”我语气坚定的道,转身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宋遂蹲在火炉子前揉搓着双手烤火,见我出来了,便招呼道:“悦悦,快来烤火,还是家里暖和……”
话还没说完,宋遂就看见我脸色阴沉的瞪着他,吓得他立马噤了声,不再开口。
“宋遂!”
宋遂吓得一哆嗦,讨笑着:“悦悦?”
“你没和克里特一块”我板起脸质问,“你怎么能让他下水?冰面冻住了怎么办?”
宋遂一脸委屈:“我……我没有让他一个人行动,我、我发现在的时候他已经……已经进水里了。”
我深吸口气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不该迁怒宋遂,但是一想到克里特跳入冰冷刺骨的河里,我就觉得愧疚,甚至内心产生恐慌,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适。
“悦悦……”宋遂试图安抚我,却被我狠厉的眼神吓退。
我看着宋遂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抱歉,我刚才太冲动了,我只是……”
“嗯,我知道。以后会小心的,别担心。”宋遂老神在在的安慰道,“你看我们发现了什么!”
打开麻袋,将里面东西掏出来。
里面竟然是青绿色的野菜,而且个头挺大。
“这是什么?能吃吗?”我问道。
“白蒿,能吃。”宋遂笑嘻嘻的说道,“这些是我跟克里特去山上挖的。想着你应该喜欢,就带回来了。”
“谢谢。”我笑了笑说道,随即反问:“只有我吃?你们就不吃了吗?”
宋遂摆手道:“里面还有个,你看见了肯定更开心?”
我疑惑的往麻袋里看去,顿时惊讶道:“呀!这是皂荚?!”
我拿起一片,棕黄色微微弯曲,像是放大了数倍的扁豆角,摇了摇还能听到里面种子晃动的声音。
这可是洗衣服的好东西,在水里染上段时间会把衣服上的油渍清除,洗衣服也会轻松很多。
我看了看这个大麻袋,里面估计有四五十个皂荚,足够用上一段时间。
“悦悦只说对了一半,这是皂角,不是皂荚。”宋遂笑眯眯解释道,“不过这两个区别不大,反正都是洗衣服的东西。”
“你们在哪发现的?”我问道。
“鱼塘附近的梯田上,克里特非要去找棉花,大冬天的哪有什么棉花。”宋遂耸肩摊手道,“他一个劲儿要去,我拗不过他,就跟着去了。结果他还没找到棉花,倒是有两棵皂角树。”
找棉花?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向克里特吐槽过,要是他早点坦白狼人的身份,我也不至于那天放弃摘棉花急匆匆赶回家,还能做两床新被子。
现在回想起来,克里特估计是因为这件事产生了愧疚感,才想着要去找棉花。
我拍了拍脑门,懊悔的叹了口气,这下产生愧疚感的倒成了我。
克里特拉开房门,身上穿着我给他缝制的棉袄棉裤,棉裤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他脚底还踩着厚棉拖鞋,看了我和宋遂一眼,“我去把鱼清理了。”
他说着,拿了菜刀低头走出了房间。
估计是有狼人基因在,他听力极好,我和宋遂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刚刚的谈话他全部听到了,也不知道是害羞了还是生气了。
生气的原因更大一些,毕竟我刚刚还训了他一顿。
宋遂像个没事人一样,问我要把皂角放到哪里?
我指了指仓库,让他放到仓库存储杂物的柜子顶上。
鱼太大,克里特不得不把鱼挂在树上,刮鱼鳞的时候还要一手固定住鱼腹,刮去鱼鳞划开鱼腹取出里面的内脏。虽然是他第一次上手,还记得要把鱼鳔留下,剩下的喂给大鹅。
虽然动作笨拙,但是却十分认真仔细,丝毫不敢懈怠。
我安排宋遂去烧热水,走到克里特身边问道,“晚上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克里特停下手里的动作,愣愣的看着我,“什么是火锅?”
我一噎,尴尬的摸摸鼻尖,差点忘记克里特对吃喝方面并没有什么研究,当即解释道:“呃……是一种比较好吃的食物,你先尝尝味道,如果觉得不错,以后可以常吃。”
克里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继续专注干活。
“再做个蒸鱼吧。”我从背篓里摸出条白鲢刮鳞,提议道,“咱们今天晚上加餐。”
宋遂立刻从屋里钻出半个身子赞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