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蓬松的没过脚踝的积雪,四人踩着积雪,向着别墅走去,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长串错综复杂的黑脚印。
“明天是晴天,我们明天再去攀岩。”已走至木台阶中段的霍清辞说。
孟秦书搀着靳子煜一步一步跟上他们,木质台阶比上次酒店的瓷砖台阶好走,有摩擦力不易打滑,两人很快到了平台上。
姚宇拿出手机,随便拍了一张风景照,发给他那位对他管头管脚的太太。
别墅里早早为他们打好了空调,拉开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倒也不是里面温度过高,而是因为外面实在太冷,四人在门口脱衣服、换鞋子,适应了屋里的温度,到也觉得体感适宜。
换好拖鞋,霍清辞走到通往二、三楼的木质楼梯下,抬头往上看,“小书,你和靳子煜是住一间,还是分开住?”
孟秦书和靳子煜互看一眼。
“一起住。”
“分开住。”
异口同声,这次一点默契都没有。
孟秦书脸上绯红立现,因为说“一起住”的是她。
姚宇在窗边拉了拉窗帘,呵呵一声,孟秦书不知道他笑什么,扭头看过去。
姚宇放下拉窗帘的手,要笑不笑地,“小书,毁容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着急,改天哥哥给你物色一个,比你身边这位好。”
孟秦书狠瞪了姚宇一眼,本来已经放开靳子煜手的她,重新握住他,她抬点下巴,恰遇上靳子煜落下来的目光,他冲她抿出一道极浅的弧。
霍清辞回看兴致还很高的姚宇,出声打断姚宇越说越离谱的话,“姚宇,我们去三楼选房间。”
姚宇被霍清辞喊走后,偌大的一楼只剩下孟秦书和靳子煜。
干净洁白的瓷砖地面上倒影出两人缩小的身影。
孟秦书放开靳子煜的手,走去打开一楼所有房间门,挨个看了一遍,除去开放式厨房、杂物房、卫生间、还有两间敞亮的卧室。
“子煜,你过来。”孟秦书站房门口,叫靳子煜。
靳子煜拄着手杖走过来,空荡荡的一楼,只有靳子煜的脚步声和一下接一下的手杖敲在地面上的声音。
孟秦书拽了拽靳子煜手臂上毛衣一角,已给他安排好,“你住这间。”
“你住哪里?”靳子煜眉目笑意渐深,因为想起了孟秦书刚才那句“一起住。”
“我住二楼。”
相隔十万八千里他总能放心了吧。
在靳子煜心里,自己好像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把他吃掉。
孟秦书暗自腹诽。
这八天,加上来拆线住的一晚上,有四天她是在医院里住的,靳子煜就睡旁边的大沙发,因为是在外面,晚上护士会来查房,靳子煜不愿意脱掉假肢,被子都是从头包到脚。
出院回到酒店,白天靳子煜会来她的房间陪她聊聊天、看看电视,晚上他会自觉地回自己的房间。
突然间,靳子煜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扭头凝着她,而后只听他说:“小书,进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微怔中的孟秦书,双脚以配合着靳子煜拉拽的方向,跟住他进了房间。
靳子煜顺手推上门,扭上小锁,按亮墙上的灯。
一面墙的飘窗,敞开的窗帘,看出去是灰蒙蒙的天,弯弯曲曲的枯树枝和雪后叠嶂连绵的大山,一眼望不尽。
考虑到能让旅客纵览窗外美景,飘窗下的墙面做的很低,孟秦书上身抵着玻璃窗,大腿贴住飘窗凸出的那截窗沿。。
两人从门口到窗子这段路,是靳子煜走向她,孟秦书半推半就退到这里的。
现在,无路可退了。
两人脚尖抵着脚尖,靳子煜口干舌燥滑了滑喉结,轻声问:“小书,你想好了吗?”
孟秦书直起腰肢,她无需抬脚就能轻松挂住靳子煜的脖子,徐徐抬眸,仰视他。
瞳眸漆黑,可他的眼底不在只有温和分明还有暗流涌动的占有欲。
是不是姚宇的话刺激了他。
靳子煜的手爬上她不足一握的细腰上,另只手也攀了上来,掌心捧着她的后脑勺。
浅浅淡淡的果木香,吸入她的鼻尖,不知是窗外飘进来的,还是靳子煜换了沐浴露。
孟秦书的两颊像突然烧起一把火,灼烫到心跳紊乱、喘息不顺,好像她总是引火自焚。
但她乐在其中。
孟秦书用宣誓地口吻念道:“我想和靳子煜白头偕老。”
眼前彻底暗了,一个深深的吻落下来。
墙上待机的电视机,红色待机灯一跳一跳,隔断房间和洗浴间的玻璃墙上出现影影绰绰的两条交缠中的人影,米黄色长毛地毯上一根黑色手杖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