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前修整过,看上去比之前好上不少,走道的两边关满了人。
见到有人过来,皆是死死的盯着他,发红的眼睛骇人的很。
前面牢里的人伸出手,擦过贺州的衣摆,闪光间只听到大叫一声。
那人捂着手,疼的在地上打滚。
他抿着唇,嫌弃的靠到一边:“你去前面守着吧!我知道在哪。”
“是,大人只管前走。”衙门恭敬的应下,转身回到前面。
贺州袖子里滑出一把小短刀,敲打着腿边。
牢房的尽头有两个隔间,是专门审讯的,昏暗、幽闭、潮湿。
是个折磨人的好地方。
记得刚进去的时候,可是把他吓坏了。
他站在门前隐约可以听到惨叫和鞭子声。
贺州目光闪了闪,现在的心跳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他轻轻推开门。
“我来了。”
赵安坐在桌子旁边,腿踩在长凳上,一只手捧着瓜子:“来啦?吃点?”
“不了,不了,怎么……。”
十字架上绑着一个壮汉,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处好肉,脸色苍白滴着水。
绳子不是好好的绑着他,只是刚刚离地,却也不靠着板子,他只能尽力的脚尖点地。
旁边站着衙门,手上拿着鞭子,他端起一碗水,喝下喷到那人脸上。
“再问你一遍认不认罪?是不是有人指使?”
鞭子挑起他下巴,那人翻着下三白,眼神偏向贺州,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胆子这么小,也来看审讯?”
“至少我不是绑在那的。”贺州尴尬的咳嗽一声,坐在赵安旁边。
赵安大笑起来,安抚递给他一个袋子:“还真怕这些?”
“没事,我第一次也这样。”徐风笑着附和。
他指了指面前的人:“你来的正好,找你的?”
“找我?”贺州拨开瓜子,塞到嘴里:“来了,说吧,什么事?”
“你是…县令……大爷?”那人强撑着换了姿势,笑笑。
“是我,可以说了。”
“你让……他们离开……”
贺州扫了一眼,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他摇头:“那可不行,有什么事还是现在说吧。”
“不行!”那人突然发怒:“山上的宝贝只有我知道,你让他们走,我就告诉你,我……还会说谁指使的!”
他说的又急又快,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底逐渐开始发红。
“啪!”
鞭子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衙役冷哼一声:“不愧是山上的野狗,这样也还有精力……”
“这是把我当成最大的官了?”
贺州懒洋洋的抬眼,看向徐风:“找我没用。”
“我们不走,你就能不说了?”徐风慢条斯理的拍拍手:“外面那么多兄弟,你一天不说我就杀十个……”
他玩味的笑了:“好像还有夫人……山上还有小娃吧?他们……你都不管不顾了?”
“土匪的心是硬的。”那人也没受什么影响,一双眼盯着贺州:“明明有更方便的法子,你们是不相信对方吗?”
视线落在贺州身上,他还在安然的嗑瓜子,这的的血腥味有点大,熏的人不舒服。
“贺大人?”
“嗯?”贺州笼起桌子上的瓜子仁,一口气塞下去:“看你们呗!”
“欸!我瓜子……”赵安痛恨的看着他,眼前的瓜子仁,早给对方一口吞下了。
徐风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敲敲桌子:“走了……”
屋子里的人陆续离开,衙役走的时候,还把鞭子放在他眼前。
贺州抖了抖依旧扒着瓜子,直到门被关上好一会,他才慢慢起身。
人走了也不说……
他把刀放在桌子上,走到十字架前面,扫过那人,伤口还在滴血。
“疼吗?”
那人苍白一笑:“大人……你得救我?”
“我?”贺州惊讶的指了指自己,视线扫了眼门口:“他们比我官大,你看不出来?”
“那你让谢大人救我!”他压低了声音,两只手抓着粗麻绳,喇出一片血迹。
他尽力上前,压低声音:“我放了他!该救我的……”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