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确实挺好看,但是那是沈寅送的,他又认识你,万一他在买这件衣服的时候在脑子里想象你穿着会是什么样该怎么办?”
贺辞看了他半晌,忽然笑出声,“原来,您不高兴是因为这个!”
“嗯哼?”裴简傲娇地哼了一声。
“你这个脑回路,沈寅估计骂死你了。”贺辞笑道。
裴简往门外看了一眼,没人,他立刻牵起贺辞的手,指尖穿进他的指缝里,而后扣紧,“要我跟你组情侣空间吗?”
他跟沈寅开情侣空间的事早就跟他解释过了,追逐潮流嘛,没什么好说的,很多闺蜜也组情侣空间呢,贺辞没把这事放心上,今天无缘无故小吵个架纯粹是陶冶情操。
“不用了,咱俩现在还是搞地下恋情的好,席容忙家里的事呢,暂时把于捷搁置一边儿了,最近北京那边给我递信过来,说于捷跟他爸吵架了怎么怎么样的,现在不许他管公司的事了。”贺辞把自己的手从裴简手里抽走。
裴简单手托腮看他,“啧,开口就是公司,我感觉你都不像个学生。”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还出上差了,你去香港到底干嘛去了?”贺辞凝声问他。
“就是了解一些海关的情况啊,”裴简悻悻地笑了两声,“你家不也是做航运贸易的吗,说不定我多了解一些,以后就能凭借咱俩的关系去你家公司上班。”
“欧呦,”贺辞拉长音调,“想着走这种关系我怎么没见你把生日礼物拿走啊?那些文件你到现在都没签,也不跟我说你放哪儿了。”
“我的生日礼物,我有支配权。”裴简傲娇地扬起下巴。
“啊,行行行。”贺辞温柔一笑。
“那,于捷他老实了?”裴简问道。
“这个人吧,他爸虽然在乎他,但是父子俩人的关系并不好,况且这小子特别好面子,对我和席容都没报复成功,加上又被他爸管束了起来,就像被逼急的疯狗,不知道会干出什么。”贺辞盯着自己空荡荡的碗。
“我走的这段时间尽量没让自己的人跟你扯上关系……”
“裴简,”贺辞打断他,“你去香港没结什么仇家吧?”
裴简愣了愣,“没啊,我又不是大哥,枪打出头鸟,打不到我。”
“真的?”贺辞定定地望着他。
“真没有……”见他神情严肃,裴简不由得心虚了下去,“不过,我感觉江城可能有人看我不顺眼了。”
贺辞拿着自己的筷子在裴简碗里夹了块红薯。
“我再给你盛一碗去啊。”裴简又啧了一声。
“我也感觉到了。”贺辞摇了摇头。
“感觉什么?”
贺辞哼笑一声,“你走之后我让人私底下照看你妈妈了,然后他们给我传来消息,说最近有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在她周围晃。”
裴简神色如常,“是不是冲突了?”
“嗯?”贺辞疑惑地看着他。
“我也有叫人保护我妈,你看到的是不是我的人?”裴简强忍笑意。
贺辞失神了一瞬间,“我靠,我还以为你顾头不顾腚,怕你后院起火……”
“打住打住,我的后院是你,我妈顶多叫后方。”裴简连忙纠正他。
贺辞瞟了他一眼,把最后一点红薯塞进嘴里。
“还要吃吗?我再去给你盛一碗。”裴简问。
“吃饱了,不想吃了,对了,这个暑假,去把护照办了吧。”贺辞淡道。
“你……都准备好了?”裴简垂下眼眸。
“那边的房子已经在交接了,”贺辞没有察觉出裴简语气有一丝不愿,“然后……”
“吃完了?锅里还有呢,再去盛啊。”姥姥笑吟吟地从门口走进来。
望着她白发苍苍的苍老容颜,贺辞不知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了远在北京的奶奶。
裴简曾劝贺辞:别再失去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能陪在子孙身边的日子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假如他们双双出国,留在国内的老人怎么办呢?
“算了……”贺辞喃喃一声。
“什么?”裴简没听清。
“我吃饱了。”贺辞对姥姥微微一笑。
快到午饭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村东头,还没到吃席的地点呢,地面上零零散散落了满地红艳艳的鞭炮碎屑。
再往前走,一道充气的大拱门出现在眼前。
他俩跟着姥姥一块走了进去,把份子钱一交就进了院里,然后被主人家带上桌了。
小村里没啥规矩,除了必要的长辈和亲戚坐在一块,其他的都按照各自的交际圈落座,他们这个桌子上有几个长辈在敬老院跟贺辞见过面,特别热情地拉着他聊天。
才坐了没一会儿,忽然有几个年轻人过来了,跟裴简打了招呼,便叫他去另一桌等会开席之后喝酒。
裴简下意识看向贺辞,想征询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