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的,不完整的人型。但身子却出其不意的高大。
这与夫子描述的一致,但亲眼目睹的震撼,远比三言两语的描述庞大的多。
这种巨大的体型差别,尤其是在面对不是同类的情况下,只会加深彼此的恐惧。
而让洛鸢更为胆战心惊的,是它们攻击的方式,没有法力加持,没有身形压迫。它们采用了最原始的,也是最可怕的战斗方法。
撕咬……
洛鸢没见过丧尸变异,但总归看过几本末世小说,几部恐怖电影。
那些由人而化的怪物尚且面目狰狞,更别提眼前的这些东西。
洛鸢站在茫茫人海之中,除了紧握掌心的那两柄异常锋利的大刀,似乎格外的渺小。
她失了些分寸,也管不上什么招式不招式的,但凡那些怪物近身半分,就卯足了力气挥砍。
如果注定要在这异世陨身,她就想体面些,安详些。
夫子都说,这怪物的弱点在眉心,洛鸢也不拘着找,随随便便的朝着脑袋砍两下,总能击中要害。
或许是上课听的认真,或许是格外的怕死,几步之内,莫说怪物,普通学子也不能近身。
当然,这一现象出现之后,也成功的引起了两种反应。
第一,洛鸢引起了大批怪物的注意,学子纷纷避让了这块危险的地界。第二,他们开始斟酌起洛鸢的实力,希望得到她的庇护。
洛鸢太显眼了,可这并非是她本意。
双手被那强劲的力道震的发麻,黏腻燥热的感觉重又涌上心头。比起旁人的观察,揣测,她要更加明白自己所处的现状。
若真如夫子所言,他们不得不在此熬上6个时辰。那么洛鸢毫不怀疑自己会力竭而死。
天色愈发阴沉,与这片空寂衰败的大地默默映照,浓郁的仿佛下一秒便要倾倒墨汁,将这地面上所有的血腥统统掩埋。
若在平日,不消片刻,就是一场暴雨。可这是幽境,洛鸢用余光瞥向天际,隐隐担心,不知最终落下来的,是雨滴,还是血水……
夫子说过,幽境之内,四季不明,阴晴不定。
但每一次风云的变换,都会助长怪物的实力,幽境的法则,由它们来定。
洛鸢沉下心,视线一点点收回,但齿间的厮磨却将唇撕裂出嫣红的血珠,她面如土色。
这才第一日,怕是不能善了了。
凭她如何的绞尽脑汁,似乎都白费力气,这一场场厮杀,绝非耍小聪明便能逃避。
可若是注定躲不了,那便战!
洛鸢压住身子,眸中皆是殊死一搏的狠厉。双刀虽取墨色,却在这暗日里独树一帜的泛着冷光,怪物无血可流,所以刀刃上沾稠的唯有褐色的污浊,隐隐散出煞气。
这天地间的芸芸众生,仿佛只在这枯败阔大魔族战场上才能拉出生命的长影,身死魂消,一目的时差。
他们毅力的尽头,便是生命的终点。
不知是不是洛鸢的错觉,在越来越多的学子身陨之后,那原本单薄的天色似乎有了些厚度,仿佛在无形之间不断汲取血气向下压迫。
似乎只要她抬一抬刀,就能将其划破,一泄如注。
而这诡异的场景并非只有洛鸢发现,隐身于茫茫人海之中,还有一人趁着打斗的间隙探看幽空,若是他眼睛没坏的话,这天,是不是与刚来时很有些不同了。
魏迁轻抬头颅,皱眉喘息,来回扫视的视线,即便望到了天边也是那副可怖的场景,默默攥紧双拳,他以此来平复着心底的一丝某名的涟漪。
他们初来,并不知晓幽境是何面目,所以这一点变化并不足以使他们疑惑,可这诡异的氛围,压迫的气势,却真的让此刻的毛骨悚然做到了感同身受。
略一分神,天没塌下来,那怪物倒是急不可耐的撕咬了上来,魏迁以魔气凝剑,快退着便要抵挡,却不及怪物的速度,眼瞧着就要被扑倒啃咬,他微愣的便开始凝瞳,妖异的红色血纹一点点爬上惨白的眼球。
“找死。”他不屑的启唇,一贯的厌颓。
可不等他施展,魏迁却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身后的一丝异样,幽光乍起,只感后颈一道拽力,他便脚步不稳的跌落在地,而恰与他身形交错的,是一清瘦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