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梁濯池笃定着猜测，方今允肯定是想进电视台，想走他这条捷径。

这样见不得光的事，梁濯池嗤之以鼻，当然不可能助他一臂之力。

被打断发言的方今允脾气依旧温吞，轻轻地，慢慢地说：“我都还没说完，这么快就拒绝我。”他瞥一眼屋外，视线朝下，分明直指厨房，继续说道，“刚做了醒酒汤，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成功没有，你替我尝尝可以吗？”

嗅嗅自己身上，梁濯池撅眉，他倒是忘了洗澡这回事了。

或许是心理暗示起的作用，他还真觉得头有些痛，顺水推舟地把临时会议停了下楼喝汤。

余光顺着醒酒汤滚烫的热气看到了方今允期待的眸色，刚入嘴，梁濯池全吐出来了。

做饭一般就算了，做个醒酒汤也能那么难喝，梁濯池反应太大，方今允担忧地说道：“很难喝吗？”他伸手准备抓过梁濯池手上的小汤盅，嘴上嚷嚷着，“我重新做。”

梁濯池手往后退，方今允扑空，听到他说：“将就。”

“那就好。”方今允咧着嘴傻乐，很放心地看着梁濯池喝了他在网上新学的做法。

想休息了，梁濯池让他出门，方今允刚跨出门第一步，梁濯池就衷心地嘱咐他：“以后少看网上的东西，不一定有用。”

“嗯？”方今允疑惑地看着他，门被梁濯池顺手关上了。

太傻了。

也难怪能在旸城电视台这个出了名尔虞我诈的地方没待满一个星期就被开除。

后半夜额头上都是虚汗，梁濯池捂着肚子翻来覆去睡不着，动作很轻地下楼给自己打点滴。

家里设备一应俱全，梁濯池自己能做简单护理，他刚眯会儿眼，方今允就跟幽灵似的没敲门就走进来了。

正要说话，方今允又自作聪明地说：“对蜂蜜过敏还喝那个汤，梁濯池，你怎么还做起好人来了。”

“蜂蜜？”梁濯池眉头更煞，震惊地看向他，“你加蜂蜜了？”

“醒酒汤里加蜂蜜不是很正常吗？为了给你提神，我还加了点普洱茶，还有一丢丢松茸。”

“……”梁濯池汗颜，他就只喝出了菌类的味道，怕是还有其他没被方今允列举出来的。

加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没被方今允送上西天算他命大。

“也是网上看的？”梁濯池叹气，“少在网……”

摇头否认，方今允说：“自创。”

第一受害人梁濯池完美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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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寿山不在，方今允跟梁濯池的交集少，压根没有话题可说，大部分时候都是方今允往梁濯池跟前凑，他干什么，方今允都像个好奇宝宝问东问西。

有时候梁濯池严重怀疑他就是对家请来探口风的卧底。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都是因为方今允实在是出奇地粘人，已经学会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

肯定是他家老头在中间出谋划策了，不然方今允没那么大胆子敢跟着他跑，还敢问他需不需要助理。

连他的助理辞职的事都打探到了，把设计部的方案批评一通后，梁濯池甩出新的攻击点：“下一阶段，游戏是我们的核心战场，各部门集中资源，明天我想看看你们的策划案，牵头好好梳理，迭代改进，公司会全力支持试点，散会。”

指着面试名单上的名字，扫到一个梁字，跟他同姓，梁濯池懒得筛选，直接敲定：“就她吧。”

手机亮起来，名字闪烁出来，是条语音。

是他发小郑衔景的信息：“濯池，老地方见。”

郑衔景常年在外，刚回旸城没多久，发小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私人派对，除了几个老熟人，还有一整排长得好看的小男生。

一看到梁濯池，郑衔景就冲过来，兴致勃勃地跟他拥抱：“可算是见到大忙人了。”指着一排水灵灵的男生，“挑一个。”

“不挑。”梁濯池找个不显眼的位置，眉目坚定得像要入党似的，身边长在他审美上的小男生也没有撼动他几分，郑衔景丧气地挥手，把人全打发走了。

“你怎么还那么没劲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继续说道，“还惦记着你那个初恋呢？都过去多久了，你们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那么难忘？濯池，男的嘛，一抓一大把，想什么睡怎么睡。”

掰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梁濯池留给郑衔景的体面也散去了不少：“改天再约。”

“不是……”郑衔景赶忙把人全支走，兴致缺缺，很给梁濯池面子，“行，不玩儿了。”

正常气氛下喝了不少，梁濯池流量差，神志不清地被人扶进酒店，再睁眼，魂都掉了。

旁边躺着个衣衫不整的方今允，露出的肩头上满满当当是牙印，脸蛋红扑扑地埋一半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断片了。

梁濯池头痛欲裂，发生了什么压根想不起来，身边的人翻个身，睡醒了，无精打采地跟他打招呼：“醒了？那就履行合约吧。”

说着就来劲了，坐起来从床头柜上拿出合约，有梁濯池的手印，方今允沾沾自喜：“你酒品太差，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你怎么在这儿？”梁濯池咬牙切齿看着他，大脑里只有自己被人算计一通后的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