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方今允别扭着说，“让台里同事看到不太好。”

看来是怕被包养的事传出去，总归还是要面子。

下一秒方今允说：“我怕他们嫉妒。”

“？”

他解释道：“想走你这条捷径的人太多了。”方今允长吁短叹，意味深长地说，“他们应该也没想到，其实靠近你那么容易。”

“方今允，话多了。”梁濯池目的达到，看着他顺利报道才走。

一出门就碰上同样在电视台上班打发时间的柳彤裕，没个正形，吊儿郎当跑向他，身边还有人呢，就不管不顾地说道：“哥，我听说你包养了个小男生，还带来台里了。”

柳彤裕往他身后看，乐呵呵地说道：“在哪儿呢？”

转头看到被开除后还能完好无损回来的方今允路过，彻底傻眼，结结巴巴指着方今允的背影说道：“你别告诉我……你、你、你包的是他？”

拨弄下柳彤裕的手，梁濯池说道：“别说得那么难听。”

“哥！”柳彤裕叫苦不迭，“你还没被骗过呢？这种长得好看的花瓶，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不是图钱就是图颜。”

苦涩一笑，梁濯池瘪瘪唇：“起码还愿意骗我。”

梁濯池一走，柳彤裕发出无奈的叹息，连连摇头：“太可怜了，太卑微了，太可怕了……”

-

紧张的一天开始，梁濯池进办公室后，新助理梁小璇已经开始汇报工作，

“梁总，现将近期工作进展以及后续计划向您汇报，项目跟进方面已经进入执行阶段，本周具体成果达成率百分之八十五，预计完成时间一周，还有您本周的行程已经按照优先级完成排期，重点标记了待会儿的会议，还有……”

梁小璇继续说道：“电视台的拜访安排已经落实，需要您确认采访时间。”

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梁濯池光看着一堆还没有看过的合同就累得慌，他扬手：“你出去吧。”

办公室里太枯燥，眼前唯一的绿意来自于方今允买的两盆廉价多肉上，梁濯池掸了掸细小的灰尘，给多肉浇了少量水。

粘人精方今允没给他发消息，看来确实挺忙的。

有点进步，至少眼睛里终于有准备要工作的动力了。

还不算太废物。

中午休息时间，公司里陆陆续续有人出门准备去吃饭，梁濯池没有感觉到太饿，继续忙，忽然有个没大没小的人冲进来，大张旗鼓，声若洪钟；“梁濯池，我来给你送饭了。”

“谁放你进来的？”梁濯池心想，公司的安保需要加强了。

“你啊。”方今允拎着便当走到他跟前，三菜一汤，还有个饭后甜点，香味扑鼻，一看就不是方今允做的。

一边给梁濯池打开饭盒，方今允一边说道，“你昨晚梦游，拉着我就在你手机上录了脸，还说方便我以后进公司找你。”

有没有梦游梁濯池不知道，他只是觉得荒唐。

那个抓着自己的噩梦忽然之间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方今允口中他说的这些话，压根不是对方今允说的。

“想什么呢。”方今允拿勺子捞起一小块蓝莓小蛋糕递到他嘴边，“尝尝，我第一次做蛋糕，便宜你了，愣着干嘛，吃啊。”

梁濯池轻轻咬住勺子，抿一口后吞咽下去，给出评价：“好吃。”

“是吧，我还是很有做饭天赋的，不过你外公说比你还是差了一大截。”方今允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你做的菜，没口福也没事，我给你做，时间长了，指不定我就会超越你了。”

“我拭目以待。”梁濯池大多数时间绷着脸的，偶尔放松地笑两下，隔着门缝不小心瞄到的看热闹的人往小群里发消息。

【家人们，见鬼了，我今天居然看到梁总笑了。】

【@所有人，我还拍了张照片，梁总男朋友长得真好看啊。】

也不知道谁跳出来质疑：【梁总的男朋友不是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就跟他分手了吗？】

【十八岁！拜托，那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就不能重新谈一个啊，就梁总这条件，想谈个恋爱太简单了。】

门没关好，梁濯池听到消息声音一直在滴滴滴，他坐不住，在大群里@所有人：以后上班时间保持静音，我不想听到乱七八糟的手机铃声。

安静了。

方今允还保持着给他喂饭的姿势，手都快麻了：“你先尊重一下我的劳动成果。”

“好。”梁濯池自己拿筷子夹菜，丝毫不吝惜给面子。

“电视台那边忙吗？”梁濯池本意是想让他别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比如做饭，家里有阿姨，还比方今允做得要好吃不少。

“不忙啊。”方今允说，“我刚回来，没我的活儿，你别觉得我是被穿小鞋了，没有的事，大部分同事都很好。”

“大部分？”梁濯池点点头，“看来还有小部分不太好。”

“我是去工作的，又不是交朋友，好不好都无所谓。”

被方今允毫无保留的炙热目光笼罩着，梁濯池生出了一种他们是不是在谈恋爱的错觉来，他摇摇头，这段关系应该病态不对等一些。

怎么还越变越奇妙了呢。

他总能在方今允的眼神里，看到不属于他应该存在的目光。

像喜欢。

一种最不该出现在他们畸形关系里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