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岂不是永永远远碰不到这位学长了?”一记重锤打在沈汀洲头上。
“想和人家一较高下的心愿不也成水中月镜中花了吗?”二记重锤精准发射。
“哈哈哈……笑死我了,人家这下不仅是你们学校荣誉榜上的神话,还成为人人心目中的白月光了吧?孩子哟~”数记重锤蜿蜒曲折萦绕到沈汀洲头顶,那是三哥对他“热切”的爱呀。“你可只剩下羡慕的份喽。”
沈汀洲一恨,有沈兰煊这样的哥哥;
沈汀洲二恨,没有早出生六七年,落在了沈兰煊这样哥哥的后面,沦为了平日里被欺压的弟弟;
沈汀洲三恨,丢出去的枕头砸不着沈兰煊那张永远没个把门、只会讲风凉话的嘴!
“二哥,你看三哥他!!!”
于是,沈汀洲的这一个周末尽是在与三哥的纠缠不清、打打闹闹中度过。
周一到校,沈汀洲还是没能躲掉有关“学长”的传说。
下课时分,聚在一起的同学们又谈起了那位名声在外的学长。
同学A:“据说这位严学长,不仅门门功课拔尖,外形也是一等一的优秀。中美混血,欧洲骨相,亚洲皮,平时在操场散个步都像是在走T台。据见过严学长的女同学详述,在看到学长的那一刻,她们仿佛见到了漫画中的男主角,小说里的白月光。”
这形容,又让沈汀洲想起了三哥欺负他时说的话。
见沈汀洲闷闷的,同桌兼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朋友乐弈一把揽上汀洲肩膀。
“我就不信了,一大老爷们能有多好看?还能好看过我们汀洲?”乐弈力挺,“汀洲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同学们纷纷表示:“汀洲自然也好看,不过和严学长不是一风格。”
汀洲正感激涕零望着乐弈星星眼呢,就听闻严学长最新消息。
“唉你们听说了吗?高二届那个叱咤风云的学长返校了。”
先时还在议论纷纷的几名同学,此时目光齐刷刷看向悠哉哉啃苹果走进班门的女生。
奇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同学A问曹操。噢,不是,问学长情况:“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苹果女孩言之凿凿,“严学长那么出名,今儿前脚踏进学校,后脚就有小道消息流出了。不过听说学长是来办理休学手续的,现在人在教职工办公室呢。”
同学中间传出叹息声,这声音又像会传染一样蔓延整间教室,以至于很少人留心到体委站上讲台,已经朝喧闹的同学们喊话好几声了。
“你们谁能帮我去下老师办公室,帮我送网球给体育老师?我这有事。”
偏巧沈汀洲听到了,不仅听到,还精准捕捉到体委话里的关键词,于是鬼使神差就跑上了讲台。一路跑,还一路说:
“我!我没事。我帮你吧。”
乐于助人沈汀洲怀抱一组网球,兴致勃勃往教职工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抑制不住的,是马上就要亲眼目睹传闻中学长真颜的兴奋感。
果不出沈汀洲所料,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听见里面传出无比清晰的讲话声。听声音,是高二届主任。
这会儿距离上课铃响已经过去三分钟了,办公室外走廊前后静悄悄的,沈汀洲乐得停下了脚步。一是好奇心使然,想听听主任和学长说什么呢;二是敏.感意识到——此时的谈话内容,已不是他这样的局外人可以进去掺一脚的了。
主任:“严凭,说实话,老师不想给你签休学。以你的成绩未来有无限可能性,学校也相当重视对你的教育。如果你办理休学,是有了更好的发展平台,或者要去追寻更高更远的前程,老师自然会鼓励你,不会做你的绊脚石。即便校方出于一定考虑,不想放弃你的学籍,老师也会去沟通。但是,你现在对于学业的态度是十分危险的,你这是在毁掉你自己!毁掉自己也没有关系吗,严凭?有关你家里的事,老师们都知道。你有困难向学校反映,校方一定会给予你帮助。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学长似乎回答了一句什么,在如此安静环境下,沈汀洲还是没听清。
终于,主任叹了一口气:“好吧。老师明白了。你坐下等等,老师去取文件。”
沈汀洲听到主任朝门口走来,抬头就撞上了阴沉目光的主任。
“老……老师。”
主任认得沈汀洲,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体育老师送网球。”
主任余光一扫,抬手示意:“体育老师上课去了,你进去放他桌上吧。”
“好。”
主任话罢离开,沈汀洲径直走进办公室。
室内安静极了,比刚刚主任在的时候还安静。经过刚刚一番“偷听”,沈汀洲怪不好意思的。一路走到体育老师桌前,本想着余光偷偷打量一眼学长就算完。谁知道,这一眼,却好像放开了水闸、洪水淹了大桥,控制不住了。
教职工办公室陈设一直以来整洁干练,一排排冷白色文件架整齐划一位于墙壁一端,平时只起收纳作用。今天,这一排书架却好像特意为学长布置的背景板,学长灰色运动裤搭配黑色卫衣,一顶宝石蓝的棒球帽遮盖住了脸的大半部分。可即便如此,同学口中“欧洲骨架亚洲皮”还是一下子就被高挺的鼻梁给出卖了。除去五官的立体感,学长的皮肤也不像想象中欧美人几乎病态的白皙,干净中透露着神圣的俊美。
沈汀洲还想细看,骨碌碌一阵声响——
手里网球撒了一半在地上,此时正朝四面八方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