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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小说网 > 大唐·珠玑不可夺 > 第9章 聚散离合爱生波

第9章 聚散离合爱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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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毕菱从永宜公主为拒和亲而入道观的事中受了启发,恰巧今日有了拿捏毕泓的机会,她怎能放过?

毕泓顿时没了主意,他自然不愿让这座金山逃出手掌心,但又怕不答应的话,明日柳家、陆家找上门来,自家的损失更大,只好胡乱应下:“道观追福,自是好事、好事……”

见毕泓灰溜溜地离开,毕菱总算彻底放下心。

“小娘子真要去道观修行?”青桑轻声问。

“去哪座道观?”青杏眨巴着眼睛。

毕菱摇摇头:“只是临时想的出路。况且我多年不在长安,也不知哪座道观能容女客带发修行,不过一心想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地罢了。”

青杏眼睛一转:“不若也去清都观吧!”

青桑轻推妹妹:“莫要胡闹……”

“我可不是胡说的!”青杏坐直了身子,“清都观在崇义坊,北边不远就是皇城,附近尽是王公贵戚的宅邸。若不是好去处,永宜公主怎会看中了它?”

青杏所言与毕菱所想不谋而合,只是这话她不能先讲出来,否则倒像是她蓄谋已久。

她面露犹疑:“公主既然在清都观,想必守卫森严,也不知我这般的身份,能否能进去修行……”

青杏看她蹙眉发愁,忙说:“小娘子难道忘了大郎君……”

“嘘!”青桑示意她当心隔墙有耳,然后转头同毕菱说,“不过,青杏说的也是条路径,若小娘子决心去清都观,确实可以请大郎君出面。”

“此事不好绕过姨母,可姨母恐怕不愿见贺年表兄为了我的事去求公主。”毕菱小声说道。

青桑见她思虑周全,心底也有了数:“青桑愿为小娘子劝说主母。”

一溜烟赶回家中的陆逢春,正在同母亲诉说今日所见,忽得下人禀报:“青桑求见。”

青桑进来先朝柳令徽和陆逢春叩头:“奴青桑拜见主母、小郎君。”

见她依旧稳重谨慎,并未忘主,柳令徽脸上添了些笑意:“起来说话。”

青桑缓缓起身,垂手肃立,等着主母开口。

“方才逢春回来,说毕家人逼着阿菱热孝成婚,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青桑将毕家人屡次逼迫之事一一道出,“今日幸得小郎君相助才吓退了他们,只是小娘子若仍留在毕家,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话说到这里,柳令徽自然听出毕菱别有打算。

青桑怕她疑心小娘子有意算计,便未等她追问,主动将话讲了个分明:“毕泓忧心陆家上门质问,舍下脸面想同小娘子说和,小娘子便趁机提出要去道观追福。”

“这倒是个好法子!”陆逢春一拍茶案,直起身子。

柳令徽不置可否,只问:“她要去哪家道观?”

“当时是怕错失良机,小娘子才先提出此事逼着毕泓答应。可她年少离京,并不知如今城中有哪些道观,便立刻派奴回陆家,想求主母指条明路。”

柳令徽听得出青桑的话还算坦诚,才肯正经考虑此事:“也难为她了。”

青桑悄悄瞥了一眼,看出主母并未不悦,也松了一口气。

细究起来,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只不过从中省去一些罢了。

她附和道:“小娘子应对毕家刁难处置得当,但难免心中惊惶不安,夜里时常做噩梦,兴许去了道观也能安心定神。”

陆逢春知晓兄长和永宜公主的事,顿时就想到了“清都观”,兴奋地转过头正要同母亲说,就被瞪了回去。

柳令徽自然也想到了,虽然她不满贺年同公主纠缠不清,耽误了婚姻大事,但清都观本身确实也算是个好去处。

处繁华富贵之地,亦能得宁静冲和,同时又远离毕家所在的敦义坊,省得再被他们烦扰。

再来,倘若青桑姐妹跟随毕菱修行,那自己在清都观也多了两双眼睛,便于摸清公主和贺年之间的动向,早作打算。

几番思虑之后,柳令徽缓缓开口:“我与清都观的妙真道人相熟,待我去封书信,打点妥当,再让阿菱入观修行。”

青桑心中暗喜,俯身叩首:“多谢主母!”

陆逢春也喜笑颜开,心底盘算着今后去清都观找阿菱说话玩闹可方便多了!

他总还记着幼时嬉闹的情谊,期盼着她从毕家这方泥潭中脱身。

柳令徽安排人去清都观给妙真道人送帖子,又交代众人备齐进香的物件,沐浴更衣。

等她忙完回过神,才发觉陆逢春不见了。

“这猴崽子真是一刻不定神,又去何处嬉闹了?!”

陆逢春今日心中欢畅,回去换了一身新做的赤红联珠纹翻领骑装,脚蹬乌皮靴,跨上马直奔清都观。

他满心想着要将好消息告知兄长,再托他同永宜公主递个话——阿菱今后若得公主庇护,在道观里也不怕遭人欺凌。

陆逢春驰骋而过,在清都观南门勒马停住,利落地翻身下马,好不潇洒。

他牵着缰绳正要往里走,却发现门口站着一群人。

定睛一看,中间负手而立的正是兄长,他侧身站着,微微垂首,看神情有些严肃。

“阿兄!”陆逢春招手喊道。

永宜公主抬起皓如白雪的手腕,纤纤食指微点,侍女立刻停止手中动作,将戴了一半的帷帽摘下。

碍事的轻纱被拿开,永宜公主看着径直走来的少年郎,身高肩阔,大步流星,眉清目朗,笑意盈盈。

她微微扬起下颌,眼中露出兴味。

陆逢春却一心看着兄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

陆贺年看出他忘了形,皱眉提醒:“逢春,还不拜见公主殿下?”

陆逢春这才发觉公主正盯着自己,她身着男儿骑装,若不细看倒真未留意是永宜公主。

公主虽着男装,妆容却留了额间的双菱花钿,加上天生的浓眉凤目,悬鼻丹唇,显得端丽明媚。

她的嘴角似乎带了些笑意,可到底是天家威严,透露出的不凡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陆逢春正欲撩开外袍跪拜行礼,一向养尊处优、惯于受礼的永宜公主却突然抬了抬手:“不必了。”

簇新的袍子沾上泥土该多难看,这样英姿勃勃的少年郎,自是不该蒙尘。

陆逢春听见公主施恩,迟疑地看向兄长。

陆贺年忖度着该如何谢过公主才不失分寸,毕竟自己刚惹恼了她……

却听见永宜公主再度开口:“今后若没有外人在,一概不必跪拜。”

这恩典可就大了!

陆逢春暗暗咋舌,心想是托了兄长的福气。

他喜滋滋地冲公主谢恩后,想悄悄冲兄长使个眼色,调侃他与公主的感情日渐深厚。

可等他抬头,却发现陆贺年面色凝重,正偏过头仔细端详公主的神情。

顺着兄长的目光,陆逢春再度看向永宜公主,迎上她似是而非的笑容。

公主示意侍女继续戴帷帽,又有人捧来指套,她漫不经心地说:“你手头既有公务,便自去忙——恰巧你弟弟穿了骑装,今日由他侍驾。”

陆贺年见她将话挑明,紧绷着的心弦“嘭”地一声断裂。

他们相识七载,共枕三年,他陆贺年从少年时一见倾心,到而今已过及冠之年,一腔衷情全付于她。

他虽是被家中逼得紧迫,但想求娶她的心意真切无疑。

今日来见她时再度提及婚事,他揽住她的双膝想求她应允,却被她三言两语逼问得冷汗涔涔。

当时永宜公主垂首望着眼前人,心中尽是疑虑不满。

自己为避回鹘躲入道观已是心中愤懑,宫中又步步紧逼要吞掉她这块膏腴,陆贺年怎会不知她的处境?!

他不替自己分忧解难,反倒拿婚事来催促缠磨?

究竟是他心志不坚,还是陆家意图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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