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刚露面就有小厮来领路,沈幸跟着沈府众人到了一顶帷帐内,进去后她快速瞥了一眼便低下了头,此刻秦争正裹着袄裘斜靠在踏上,左右两边都燃起了火炉,炉子上正在炙烤的肉发出吱吱的响声,香的沈幸口水直流。
“沈正风带着犬子沈从和侄女沈悦参见裕亲王,多谢裕亲王下贴邀请我等来参加冰垂。”
沈候爷给踏上的秦争行礼,可他却不言不语,只冷眼看着几人。片刻后,帐内传来拨茶的瓷器声,秦争这才缓声说道:“承远候可是贵人事多,本王第一次设宴,你们却姗姗来迟,是不是对本王有意见。我听闻彻儿即将和沈氏二房的女儿成亲,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入宫有对本王不满的事情,大可直说。”
这不温不怒的询问,顿时让沈候起了汗,想起沈悦回来跟他哭诉的事情,沈候立马知道原因,立刻有陪着笑道:“王爷多虑,老夫身体不佳,马车行驶缓慢,这才导致来迟。”
“王爷,小妹无知,她在禹州生活多年,并不熟知大庆礼节。我回去后一定找人好好教导,此次还请王爷宽恕她。”沈从也跟着解释着。
沈幸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话,心里直祈祷他们再啰嗦些,让她在里面取暖,外面真是太冷了。只是那烤肉香的很,让她忍不住多往炉子边多瞟了几眼。
又是短暂的寂静无声,接着几声轻笑传来,秦争语气平静的笑道:“无妨,作为长辈肯定要宽恕小辈的。”
沈幸偷偷看着踏上并不比她大多少的秦争,无端想起太子叫他为皇叔,也觉得憋屈吧。
“走吧,我们一道去射旗子。”
胡圆拿来了弓箭递给了秦争,随后他们出了帐篷后,秦争骑着马,射向高处的旗子。看着意气风发的男人,沈幸不免想到了与他一起逃难时的情形了。彼时那狼狈不已的郎君,此刻却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裕亲王,他心里的仇,心里的恨,都有法子去解决。可是自己呢,寥寥孤身,只有一腔血,却也在沈府这段时间里被搓磨的干净。
旗子落下,表示第一轮的冰垂开始,这轮比赛的彩头是一套精美的璎珞,各世家夫人小姐,都被吸引,催促着自家官人快快击穿冰层,一时间,护城河上传来一片喊号子的声音。
沈悦也窜到了人群里看热闹出了,沈幸冻得瑟瑟发抖,本想寻个地方避避风,忽然背后有人喊自己,她转身一看是胡圆,只是他换了一身常服,她一时间没有发现。
“军爷!”
沈幸惊讶的喊出声。
“跟我来。”
胡圆示意她不要出声,偷偷跟他走。
沈幸私下探看,见无人发现后,便跟着人过去了。
“进来。”
胡圆挑开了秦争帐篷的帘子,示意她进去,本以为是秦争要见自己,可是进去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饿了吗?”
胡圆拿起一串烤好的肉送到她面前询问。沈幸面色一红,想到定是刚刚偷看太明显被发现了。
“吃吧。”
看着眼前美味的肉串,沈幸不再矜持,直接拿着吃了起来。
“可是殿下回来发现肉少了怎么办?”
“没事,你放心吃吧。我先出去了,你吃完再出来。”
胡圆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有他的话,沈幸也安心的盘坐在炉子旁吃了起来。她心里明白如果不是秦争的交代,胡圆怎么敢私待她到帐篷里来呢。沈幸吃着香喷喷的肉串,想起自己的遭遇和回家后的搓磨,她忽然失声哭了出来。怕人发现,她只能隐忍着,闷声抖动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