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了自己的裘袄,知道是谁,秦争惊讶不已。围观的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心生好奇,这哪里来的小娘子竟然这般大胆。秦争听她语气傲气,不似玩笑话,便也鬼使神差一般的将冰锥放到了她的手里。
“殿下不必谦让,其他参赛者都选小厮换手,您却换个女娘来。”
“无妨,只是玩乐而已。”
秦争往后退了几步,示意她开始。周围人都笑着打趣十一娘道:“估计等这小女娘凿出洞来,比赛早已经结束了。”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沈幸侧目一看,原来是沈悦的叫喊声,一旁沈从正挽起衣袖在凿冰呢。沈悦在一旁给他加油,喊道:“兄长,加油,那套项圈我一定要赢到手。”
沈幸随着她的手指方向,这才看见原来这轮比赛的彩头是个项圈, 这项圈精美绝伦,坠下的玉石都耀眼夺目,怪的得能吸引到沈悦的目光,逼着一贯儒雅的沈从都不顾形象奋力争夺。
“十一,别发愣啊!”
胡圆暗暗喊着她,沈幸回过神来,双手发力,握着冰锥蓄力往下凿去,瞬间冰渣子四散,离得近的观众猝不及下都被溅了一身的碎冰,有的落进了围观群众的衣领里,瞬间蹿的蹿,喊的喊。
沈幸不顾其他人的反应,只一心一眼的盯在自己手里的冰锥上,一下两下不停手的凿着。胡圆看她的模样,不禁打了个寒颤,贴近秦争道:“这十一姑娘肉吃多了吧,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那凿冰块的神情就跟她和这冰有仇一样。”
“她哪是对冰有仇啊,她是在发泄心中的怒火呢。”
秦争挑了挑眉眼,对沈幸更加起了好奇之心。
沈幸看着越来薄的冰层,脸上不禁出现了喜色。看来阳山凿石的手艺没丢呢!
忽然一声冰层下陷的声音,沈幸凿穿了冰层。周围的人无不诧异她的手劲,见她被人注视起来秦争暗示胡圆将她带走。秦争开始坐下垂钓,沈幸走了几步后又回来,把身上的狐裘披风搭到了秦争身上,并耳语道:“多谢王爷赏赐的肉串,这个洞就当感谢王爷的一饭之恩了。祝王爷满载而归!”
沈幸跟着胡圆回到帐篷里,拿下来帷帽,胡圆让她在这里取取暖,沈幸未敢耽搁,婉谢俯身行礼道:“多谢军爷,我得出去了,不然被沈家的人发现我私自外出就坏了。”
胡圆点点头,看着沈幸离开。沈幸出去后,第一时间就把手插进雪堆里冻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她不动声色的回到沈家仆从堆里时,比赛正好结束,人群里传来沈悦抱怨的声音,而秦争那边则传来祝贺声,沈幸知道比赛定是秦争赢了去。
沈悦气的两颊鼓起,沈从跟在后面哄着。路过沈幸,她停下脚步,随后拉起她的手瞧着。见没有破绽,便冷哼了一声转头走了。幸好她提前在雪堆里冻了冻手,不然被沈悦发现端倪,又要责罚她了。
忽然吵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皆摇头举望远处,原来是太子车队驾临此处。浩浩荡荡明黄色的旗帜瞬间将裕亲王暗红色的旗帜覆盖住,秦彻从车内下来,身旁的太监一声高喊:“太子驾到。”
随后冰河上以及帷帐里的人皆浩浩荡荡的跪拜下来 ,只秦争一人独立与人群里格外的显眼。秦彻朝着秦争走去,二人直视对方,气氛陡然间凝固住,两位身上都有皇家不可藐视的威严,跪拜下去的人都感受到了这压迫的气息,皆被吓的呼吸都不敢重些。
“裕亲王,见到太子还不下跪!”
秦彻身边的太监掐着手质问秦争,胡圆见一个太监都嚣张不已,便想动手,谁知秦争却制止了胡圆,笑盈盈的朝着秦彻走去。
“彻儿想要皇叔跪你!”
“作为晚辈自不敢让长辈下跪,不过皇家规矩在这,我也不敢不免了皇叔的礼。”
秦彻用皇族礼制逼着秦争给自己下跪,他就是想在众人前证明,他才是这个大庆国的太子,就算秦争回来,他的身份依然不可撼动,就算你是之前的昭然太子,现在不也是跪在他跟前。
秦彻站的笔直,眼里的不屑都要沁了出来,秦争知道他想在众人面前宣誓自己的身份,好在威慑那些心里有了浮动的人,可惜啊,他稳坐太子之位太久了,身边没有了威胁就会狂妄自大起来。
看着秦彻隐藏不住的得意眉眼,秦争竟弯起了腰,沈幸吃惊不已,以她了解的秦争的性子,他怎么惧怕这皇家规矩。秦彻见他在自己面前弯下腰来,神色变得无比骄傲。
忽然一块东西从秦争的身上跌落下来,明晃晃的十分耀眼。秦争将东西捡了起来,将此物的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沈幸在天中寺时看过从物,是储君印。
显然秦彻身边的太监认出了储君印,竟吓得白了脸,猛然间跪拜下来。秦彻看到太监的举动,一脚将他踢翻在地,随后竟直接伸手找秦争索要:“皇叔,这储君印应该要物归原主了吧,你拿着他,难道有什么想法?”
“秦彻,这储君印乃是先帝赐予我的,此事你父皇和满朝的大臣皆看见了。这原本是我的东西,怎么在你的三言两语下就成你的了!”
秦争在他面前高举起储君印,将秦彻气的喘起脸粗气来。胡圆见机跪拜下来高喊道:“储君印在此,属下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