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君惊觉转身,正撞进周玉安怀中。轮椅碾过玉佩发出脆响,那人却似浑然不觉,只将狐裘披在她肩头:"夜风寒凉,娘子还是莫要乱走的好,这些日子,晋阳乱的很,娘子若是出事,我会很担心的。"
顾苒君不知周玉安的话里,几分是真,几分又是假。但她希望,真的可以多一些。
回府马车里,顾苒君借着给周玉安换药的机会,状似无意地问起莫雅的情况。
没有一个女人,不在意自己丈夫与另一个女人的过往。
周玉安任由她解开衣带,忽然握住她执剪的手:"娘子,是吃醋了?"
顾苒君给自己换药,总是要褪去自己的上衣。周玉安突然很感谢耶律九歌的谨慎,哪怕曾经周玉安也是恨透了这份谨慎的。
欺君之罪,一时不察,便是九族之祸。为了防止周玉安女扮男装被人发现,自她第一次来月事之时,便服用了秘药。断了月事,也断了女子性征的发育。
因为她的上半身,几乎是平坦无比。比起寻常男子,也只是白净,瘦弱了些。
这些时日,顾苒君日日给她换药,竟也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马车内,烛火爆出个灯花,顾苒君望着他锁骨下渗血的纱布,。
"只是问问,夫君若不想说,便不说了..."她蘸着药膏轻抚周玉安的旧伤。
“之前我与你说过,我救过她。”周玉安笑了笑,单手摸了摸顾苒君的头发。“那时候年幼,尚不知事,来往便多一些。后来长大了,知道避嫌之后,便没什么来往了。”
周玉安低笑出声,震得伤口又渗出血珠:"娘子在意我的事情,我很欢喜。"
眼见周玉安的伤口渗出丝丝血痕,顾苒君羞恼。
“不许笑了,伤口裂开了。”
似嗔似恼,女儿家的娇羞,淋漓尽致。
周玉安低头抿唇,心头却是一跳。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做戏而已,周玉安心底暗讽,真不愧是京都的娇花。单纯,又好骗。
回到王府,周玉安借口处理要事让顾苒君先去休息,而自己却独自去了温泉池在,池子里放了些秘药,可以让自己的伤好的更快些。
温泉池水氤氲着药香,周玉安穿着中衣泡澡温泉池中,却忽然听见外间传来莫雅的笑语。
她微微颦眉,却见莫雅已然步入温泉池,一身红衣衬得那双眸子,愈发的亮了。莫雅坐在了池边,双腿荡在池水中。
莫雅爱极了红色,就连双足上的指甲,甚至都染上了鲜红的染料。
红色,像极了当年他来的样子,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从狼群中将她带离,他浴血的样子,刻在了莫雅的心底。
即便,他是个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跑到这里来找我,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周玉安挑眉嗤笑了一声。
“你娶妻,我如何忍得?”莫雅忽的跳入池子,趟着池水,一步一步的靠近周玉安。
“忍不忍得,我都娶了,不是吗?”周玉安扭了扭脖子,忽而闭上了眼睛,继续开口:“阿雅,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即便没有顾苒君,我也不会娶你。”
“我管不了那么多,你能要她,就能要我!”莫雅指尖掠过周玉安湿漉漉的鬓角,声音有些颤抖。“是你说,身为女子的你不能娶同为女子的我为妻的。可你凭什么能娶她?我不比她更美吗?”
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莫雅。周玉安抬手,摸了摸莫雅的脸,忽而却叹了口气。
“圣旨,我怎么敢不尊。”
“那就反了他。”莫雅将头埋在周玉安的脖颈之间。
“那就反了他,周玉安,你是我的,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只能是我的。”
目的达成,周玉安眼底扯出一丝冷笑。
“好,那就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