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易年把脸扭开开始假装不认识,脚刚往另一边挪打算分开点距离,那股薰衣草味又像湖水流向岸边的嫩芽那样轻覆上来,许眠舟揽住他的肩靠近另外两个人,四个人就乱成一团。
“一定会赢一定会赢啊!”
第一棒就位,其他人都站在跑道外侧等候,许眠舟叉着腰看着脸色已经好看很多的刘豪,说:“他看起来好很多了。”
“一一加油啊。”吴永星喊了句。
紧接着听到看台那边的盛思也喊了一句:“豪子加油,你最牛逼!”
发令枪的声音一响出发点的五个人就迅速冲了出去,200米不长,加油助威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整个一中,白云半遮阳,阳光若隐若现,是个绝佳的好天气。
刘豪跑得已经非常快,但是这一棒很关键,有体育生的班级基本都把得力干将放到了第一位,十一班偏偏抽到一个组合里除了他们都有体育生的。
他已经很努力地跑,但是依然赶不上那三个体育生,和第三名也差得不远,堪堪卡在第四。
苏槿看着心揪起来了,抓着栏杆就这么张着嘴看,声音有点空:“怎么办啊倒数了。”
“还有三棒呢,成败依然在我,怕什么。”盛思说,他指了指剩下三个站在跑道外的少年:“四个的配置都顶顶好,等着瞧吧。”
下一棒是许眠舟,他得到跑道上准备接棒了,转头时看到谢竹心满脸愁色,十一班那边站在栏杆边那排脑袋看起来表情也不好,许眠舟笑了一下。
“没事儿,还有三次机会,我尽力。”男生站到跑道上侧身等着那支红白的接力棒,蓬松乌黑的短发下一对眼睛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跑来的刘豪,表情淡然。
“我应该可以试试,信我一次啦!”他抓住接力棒之后丢下这么一句话就飞快地朝前跑去,T恤被快速跑动带起的风鼓动,贴紧,少年的黑色短发飞扬,那枚耳钉再也无法躲藏,风和速度就有了形状。
太阳依旧被云半遮眉目,踩进一段金辉又马上甩开进入云的阴影里,一个,两个,伴随着尖叫和喝彩,许眠舟跑到了第二个,稳稳地擦过了第二个体育生的身边来到第二位。
吴永星跳着叫了句“牛逼”就赶紧过来接棒,许眠舟走到跑道外换气,剧烈运动下整个心脏都在胸腔里疯狂跳动震耳欲聋,他拎起领子扇了扇风,辞易年给出高度表扬:“很帅。”
许眠舟还在平复呼吸,闻言笑了一下,往辞易年身侧靠了一下,手肘搭在他的肩膀低头抓了抓汗湿的额发。
辞易年感受到他的靠近,男生的呼吸还是很急,那只手臂隔着一层衣服布料传导三十六度九的过高温度。
吴永星稳稳地保持在第二,那边看台上有女孩子都要哭了:“我们要拿第一了吗——”
许眠舟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吴永星,明明努力平复心跳声却越来越大,他想起什么之后笑起来,呼吸很热,弯着眼带着笑,声音因为笑和呼吸不稳是颤的,对辞易年说:“赢赢,我们要赢啦!”
辞易年站上那条线接到接力棒之后几乎追着第一名的脚步飞奔,观众席的热情已经到达顶峰,几乎每个人都急切地想要一个结果,这场激烈的角逐到底是谁赢。
短跑的时候需要用尽全力,所以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眼下的地面和前方,他其实很少会有如此想赢的时候,可是这一刻非常想。
非常非常。
大概是站上一个比赛的赛道其实都会激起胜负欲,总想给世界留下一点我存在过的痕迹。何况我才十七岁,幼稚与成熟之间的最微妙的平衡点,我要赢下我的全世界。
这次必须要赢才行。
辞易年撞开那条红色终点线的时候声音排山倒海,广播里正值一首英文歌的高潮,看台那边十一班已经乱成一团,哭的哭笑的笑,三个搭档扑过来抱肩,刘豪的眼睛有点湿,辞易年说别哭,少矫情。
十六七岁的笑、眼泪和心脏最珍贵。
短跑冲刺后的心脏太吵,汗水从发间滑到侧脸,耳边有声音响起来,他总爱笑着讲话,清脆又凉爽,像在闷热的夏天含了柠檬水里游荡的一块冰,他大声道:“赢赢,我们赢了呀!”
回到看台上一群人慰问加祝贺,盛思举着相机录了全程,说看得他热血沸腾决定今晚不写作业。
于容秋说看得他决定也要想办法赢一次比如把连跪的游戏直接卸载了。
梁浣说看得她老泪纵横决定勇敢一次研一开学不去了。
女孩子们总是更感性,林州州刚消停的眼泪又开始流了一次,苏槿说这次校运会应该可以拿前五。
众人聚成一团,感觉饿的就去翻那一箱子的零食,许眠舟吃了一颗果冻说困,说完就兀自跑到倒数第二排躺下休息。
这种看台的板凳躺着并不舒服,许眠舟躺了一会又开始看手机,许宁远应该是看到谢竹心发在家长群的照片了,儿子逆风翻盘,兴奋得不行。
[马到成功]:儿,下届奥运会有希望参加不
[别放屁]: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