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杂乱不堪,她和小姐已经多日未进食,小姐都消瘦了,她乖乖的没吭声,但她做不到忽视,小姐太小了,再饿下去人就要没了,这让她如何舍得?
所以她冒险来到了厨房,所幸没什么人,就是灰尘有点大,像是多日都未有人进出过。
她顺走了堆积在灶台角落处已经发芽生根的蕃薯,还有几袋不知名的种子,飞奔着回到小院。
心呯呯直跳,许久才平复。
“巧儿,你身上沾了好多血。”稚嫩轻灵的声音从巧儿身后响起。
巧儿紧紧抱住怀中的小姐,泪水控制不住的滑落,她好害怕……这府里都没人了,就只剩她和小姐了,偌大的侯府无一丝有人生还的痕迹。
“别怕。”莫怜顺从的窝在她怀里,轻声安慰,小手温柔的轻拍着巧儿莫名有些发抖的脊背。
“喳喳——”突然传来的鸟鸣声打断了巧儿的思绪。
原来是有只黄鹂鸟落到了窗沿,此时正好奇的盯着小姐看。
巧儿看得不由得有些痴了,她觉得小姐一定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子,不然如何能解释那过人的美貌以及那似乘风归去的气质。
莫怜垂眸,黄鹂鸟黄豆般大小的圆润黑眼珠正瞧着她看,巴掌大的尾身一摆一摆的,晃个不停,显然这鸟心情极好。
她尝试伸出一只手,黄鹂鸟摇摆了一下,犹豫后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肩上,鸟喙轻轻触碰到脸颊,那处就立刻浮出了一颗红点,冰雪般洁白的脸上多出了那抹红痕,也多了分生机与妖异。
莫怜下意识摸了摸那红点,痒痒的。
“怜怜~”耳畔似是又响起那蜘精调皮爱撒娇的声音。
她轻轻笑了下,眉眼冰雪消融,像是置入了花海,春意盎然。
迎春宴——
自上次朝中动乱后,新皇登基的第一道谕旨就是全城禁止举办任何娱乐活动,为先皇守灵三年。
如今三年之期刚过,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举办宴会,广邀各家青年才俊参加,表面上说是赏花,真实目的是为了攀权附势。
按理说没人会想在这时去触这新皇的霉头,但这举办宴会之人是奉恩侯,新皇未起势时的拥护者,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从中是否有新皇自己的意思在,想要从中挑选人才。
因此这场宴会意外举办得盛大,各家皆来人,就算是那几家隐世家族也派了人来查探情况。
“亭之,你去哪了?”陆砚亭刚找到地方,就被友人拍住了肩膀。
陆砚亭,字亭之,陆氏家族下任继承人,自幼聪慧过人,精读四书杂论,为人谦虚俊秀,是众多闺中女子的心仪对象。
陆砚亭摇了摇头,显然不肯多说。
裴渡见他不肯说,也不勉强,他勾了勾唇:“你刚不在可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陆砚亭心里记挂着事,倒没注意到好友不同于往日的语气。
“这奉恩侯府里的小姐真胆大,私藏了个男人到闺房中,闹得这场席直接不欢而散。”裴渡弯着眉,姿态很是散漫,还有丝看笑话般的轻挑。
陆砚亭皱眉,没理他,他们这样讨论别人家的姑娘不大好。
裴渡整了整衣袖,追问:“你刚去哪避雨了?衣服半干半湿的。”他揪着之前的问题不放,眼神稍正又透露出怀疑的目光。
要知道这处离侯府后宅极近,这人莫不是误闯了闺阁怎得身上带了这么浓密的花香?
“我……”陆砚亭话语止住,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与那院中姑娘的事。
明明他都没看清脸……
“陆公子,裴公子。”侯府管事对二人点头弯腰,态度很是谦卑。
仆从端来两个木盘,上面由柔软的丝绸盖住,隔绝他人窥探的视线。
管事将东西递交给跟在他们二人身后的小童,“实在抱歉,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属意外,望能得到两位公子原谅,这是侯爷准备的一份薄礼,还请收下。”语气很是恭敬。
陆砚亭颔首,温和的说:“无妨。”
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裴渡没搭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这位素有淡然君子之称的好友,略有诧异。
但刚才属于他多话了,再问下去就是他在咄咄逼人,坏了两人多年情份,只能作罢。
侯府管事见两位贵客收下,脸上堆满笑容亲自送他们离席。
奉恩府举行的迎春宴就这样落幕了,成了京城中的最大一段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