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流水般悄然溜走,不知过去几个冬秋。
春天踏着烂漫的步调先行来到一处偏僻小院。
小院墙头爬满了花,连门槛处都生长出了藤蔓,绿色茎叶顺着一直紧闭的门扉缠绕在上面,显然这门已经多年未打开。
院内无数枝鲜妍的花都开在一宽大的墙角处,它们紧紧挤在一起,艳丽或是清雅的饱满花冠把枝头压得很低,似是要触及地底。
一阵温柔的风拂过,吹起少女乌黑如墨的发丝,白色发带随风飘扬,凌乱了黑与白的界线。
少女微抬眼,眼似含万千星辰,眉淡细长像柳叶,唇如鲜花般娇嫩红润,好看极了,让人见之难忘。
只是这般人儿身体像是不大好,肤色白得像高山上永不消融的雪,没有一丝人气。
莫怜看了下天空,天有些许阴沉,有几道白色闪电穿梭云间。
要下雨了……
“轰隆——”酝酿许久的第一声春雷猛然炸起,惊起枝头鸟雀扇翅飞走。
莫怜站在檐下,静静看着外面淅沥沥的雨水滴落。
“吱呀——”略有破旧的大门处突然传来令人意外的开启声。
雨幕中,一位身穿华贵锦衣,发佩金色玉石长冠的男子刚好对上了她望过去的视线。
他显然是没想到这破旧的院子里还有人,看到她时还明显愣了下。
莫怜收回视线,不是很在意这个误闯她院子的陌生男子。
她仍望着雨,思绪渐渐拉远。
陆砚亭因好友相邀来奉恩侯府参加宴会,途中有事出去了会,再回来时就迷了路,怕冲突到女眷他还特意往偏僻的地方走,但途中都没见着一个能问路的人。
偏偏在这时突然下起了场大雨,他没带伞,衣裳都淋湿透了。
刚好看见前边好像有个小院,并且看起来像是许久没人住,他就推门进来了。
没想到还有个人,还是唐突了。
“抱歉姑娘,能否让我先进去避个雨!”他大喊,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他也只能隐隐约约看出这是位姑娘。
见她没反应,他又大喊了声:“姑娘?!”
莫怜听到声,回神之际就发现那人还站在门口那没动,头顶的那点遮挡物完全不够挡雨的,大半个身子淋在外面,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进来吧。”莫怜说完这话后就回了屋,巧儿则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但听到陆砚亭耳朵里却是清晰极了。
他揉了揉略有些轻挠痒意的耳廓,如玉的脸上带了丝薄红。
他将院落的门轻掩,自己躲到屋檐下避雨。
点滴雨水顺着他黑色的发梢滑落,白皙修长的手微拧,将一只衣袖拧干,不至于太贴着手臂让人不舒服。
陆砚亭抬头看向之前那姑娘所站的位置,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不知怎得,单从听她声音就觉欢喜动听,他这是病了吗?
他晃了晃脑袋,往日清晰有条理的思路渐乱。
巧儿站在房门口,一脸警惕的盯着面前之人。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停了,湿润潮湿的新鲜空气带着花的清香在院子里弥漫。
陌生人离开了。
巧儿顿时松了一口气,急忙走到院子门口将门锁上,不再放任何人进来。
一进屋就见小姐倚靠在窗沿边,偏着头似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出神的望着窗外。
小姐是想出去了吗?
巧儿心下一紧,心底压着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小姐不能出去。不能出去!
回想起老夫人贴身丫鬟告诫她的话,巧儿胸口闷闷的。
前些年,府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原本守着她们的那些人都跑了,连送饭的人都没有。
她想出去查探情况,但见着了好多血,熟悉的或陌生的人就倒在那,目怒圆睁,眼里全是怨念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