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事和我的律师联系。”
丢下这句话,年轻人扬长而去。
他随手带上的门,也一并带走了光亮。
骆昌禾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配合,高高在上的态度把他打得目瞪口呆,彻底陷入黑暗中。
调解还能扳价,一旦走法律流程,他就要面临高额的律师费和诉讼费。
这笔钱要从哪来呢?
骆昌禾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现在旧伤复发,他每动一下都是挫骨的疼,站久了更是感觉那块骨头不堪重负,随时会折,他怎么喊都无动于衷,腿貌似更疼了。
他走出去,光是从交警大队到门口的这段路,他都疼得汗如雨下,连脸都在狰狞的用力,不受控制张开的嘴扯着下巴和粗肿的脖子,向前迈。
他差点疼晕过去,没晕也觉得大脑发胀发蒙,汗水进眼睛,腌得疼。
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复工第二天车就被撞成那样。
骆昌禾抬手擦汗,听到身边有风吹草动,随便看了一眼去,发现是快自己出门十几分钟的保时捷车主。
他根本没走!
他站着跟人打电话,很快通话结束,转身离开。
骆昌禾清楚看到他的背影。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半山腰,光线昏暗下,凶手健硕结实的背影。
这次在阳光下,边边角角更显锋利,但走路习惯一模一样。
心剧烈跳动一下。
明明是烈阳天,骆昌禾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反而像是被抛进了冰窟,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顺着脊背蔓延至全身。
汗湿的裤脚无法支撑他再向前走一步,冰凉黏腻,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将他往深渊里拖。
灰暗的记忆席卷而来,连带当时害怕惊恐的心情都一一复刻,男人风光不再,他错愕惊讶,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手指微微颤抖,想要抓住什么,却摸了一个空。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这是故意的……这是故意的……
那股寒意愈发刺骨,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紧紧缠绕着他。骆昌禾的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他再也受不了了。
就是他!
人财两空的骆昌禾顾不上脸面,放声大叫,拖着废物的腿,一瘸一拐地追他,“又是你!这件事也跟你有关系是不是!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到底为什么要三番五次的害我!”
咬牙切齿的埋怨从另一个角度看是悦耳的功绩,也不枉年轻人空等四十分钟。
他头也不回地坐上一辆全新的奔驰E系。
骆昌禾急切追赶的模样有多滑稽,青年的阔步就有多潇洒。
他抓空的手默默攥紧,发抖。
他想死也想不明白自己跟这个年轻人有多大的仇,犯得着他这么整自己。
奔驰扬长而去,骆昌禾胸口都被汗湿透了,曾经算得上英俊的脸早就在荒淫无度的时间里变得憔悴,只比乡下男人好一点,发腮的脸上都是汗水,眼泡肿着,满脸的精气神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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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宁在酒店收到骆昌禾第一条消息。
骆昌禾:[我的车今天被人撞了!肯定是那群债主找人做的,他们想逼死我!]
骆昌禾:[那个人不接受调解方案,想要走法律程序,我的腿还在事故中被别了一下,旧疾复发,现在疼的受不了!自己修的话,汽车修理店报价4w3。]
骆昌禾:[老板有没有钱?给我发一点。]
骆昌禾:[我打算先凑凑钱,凑够修车和起诉的钱,到了法庭上我一定新账旧账跟他一起算!到时候可能会拿下巨额赔偿,我想找他要30万!有了这30万我就有钱还你。]
发生了那种事还能像之前一样的要钱,骆宁也挺佩服他的。
骆宁不想理他,但是他大概是穷急眼了,电话打个不停,字里行间,翻来覆去都是要钱。
骆宁给他回了消息:[我没钱。]
骆宁:[既然感觉生命受到威胁那就拿出一点还债的诚意啊?]
骆宁:[你要是还赌的话,债就永远还不上,它是一个无底洞!这些只是个开始。]
儿子、家庭、事业、健康都会离他而去。
黄赌毒是慢性/病,让他一无所有最后要他命。
他一个人造成了许多人的痛苦,最后他的下场也是如此。
陋习烧烬他虚伪的表面,暴露他的缺点,暴力、自私、虚荣。
骆宁不愿意再想,烦恼这些干嘛呢?自救才是他唯一的出路,希望他早点懂。
骆宁在椅子上转了转,面朝阳,继续跟李乐怡聊天。
骆宁:[他那天晚上说了特别多伤人的话]
骆宁:[我离家出走几天,他都不管不问,我收到他的第一条消息是管我要钱]
李乐怡:[软饭男!五十多岁的人管大学生要钱,他不要脸!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