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墓之地寸草不生,厚重的威压会驱逐所有未得允许进入的生灵。神威厚重,此处的神力也是天下最浓厚的地方,纯净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先外界扩散,清理当年诸神之战留下的戾气。
神墓是一个巨坑。传说金白色的突然之下埋葬着众神遗留的宝物。
又传闻一直顺着神墓中心往上腾飞数十里,便可见云端神殿——那里驻守着世上最后一位神明。
邪神臧邪,存在就是祂的原罪。
神墓外围,便是受到厚重灵气滋润的葱袤密林,而密林之中,便是受神馈赠的无数的凶残猛兽。
密林里埋葬了很多野心家。
因着神墓的平坦地势,逃窜的青年无处可躲,很快就被边牧追上。
这边青年一个不留神被边牧重伤,他偏头看了看,右腿此时已经血肉模糊。
边牧恨声质问“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青年虽狼狈,却半点也不显死到临头的慌张,他一把抹去唇边溢出的鲜血,死死盯着边牧的脸,眼底燃起炽热的光芒。
“我们做了什么?”青年低声重复,笑着对边牧说道“你且靠近些,我便告诉你。”
边牧冷笑“你当我还是五岁稚……!”
危险!
身体的警报拉响,便看见青年乘机扔出一道符咒。
趁边牧分身格挡之际,他转头又捏碎一道,眨眼空间波动,飞快裂开一道裂缝,青年扬手往里面扔了什么,转眼空间便已闭合。
臧邪一来便显出真身挡住边牧面前威力不凡的符咒,又随手给与青年一记重击,将本就行动不便的青年击飞出去。
青年五脏破碎,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态深深陷入地里,他呕出一大口黑血,却笑得更加坦荡。
他们出发之日,便未曾想到有归家之时,只是……遗憾再也无法尽到人子本分……
为除邪神而献身,已不负天下不负大义不负生而为人噫!
青年用尽最后的力气低低喃语,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
“邪神必诛……邪神……”
“你!”
边牧气愤不已,被臧邪一个手势止住话头。
“神魂俱灭”臧邪感到有趣“许久不见,人类的手段,居然长进了不少。”
一个响指黑雾便缠绕上青年冰冷的身体,不多时,属于人类的一切都被腐蚀,□□消失,逐渐成型一架骷髅。
边牧心头一震,面上还是柔软之色,只是垂下的手臂肌肉绷起,像是无声的压抑着什么。
骷髅黑黢黢眼眶里“唰”的亮起鬼火,与其他骷髅别无二致。
“吾主……”边牧丧气低头,惴惴不安,这毕竟是他办事不力。
“的确废物,看来还有待长进。”臧邪打断了他的话。
要是问臧邪是否失望的话,臧邪只觉得好笑,一场你知我知的戏,谁还掺和真感情。
邪神不太喜欢睁眼。
但祂看见了,面前小奴隶在……悲伤……
祂几乎从未对任何事抱过期望,很多时候,只觉得有趣便放任发生,刚刚青年的动作祂看得很清楚,事实上,若不是祂的插手,那空间符咒都无法引爆。
邪神不关心祂的小奴隶在纠结什么。不过倒是想领略一下,人类的新手段。
他们重新回到神殿之上。
其后几日边牧总是一个人明显变得沉默,总是一个人伫立在岩边,无声凝望,好似可以透过无尽厚重的雾气,看清什么。
臧邪觉得无趣,也不想管他,就随他去了,连神念都懒得分给他,舒舒服服地在殿内闭目养神。
殿外,边牧跪在门前,面容泛着乖巧的笑,心里连续n次叹气。
该死的催什么催?边牧眼里闪过杀意,那群玩意现在知道紧张了,成天让他回去,邪神喜怒无常,稍有闪失就会功亏一篑。
青年的话语犹在耳畔,扰得他思绪不宁。
目前的信息已经足够了,他确实该筹备回去的事了。
自那日过后,边牧心中总有些不安,他不敢言明。
尽管知道邪神是世上最为强大的存在,一息之间就可以杀掉他,但他……还是想赌。
本来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王座之上的神明一如初见,慵懒地斜卧在王座之上,线条流畅的手臂支着头,过于宽大的绣袍层层叠叠堆积在肘部,动怒时波光潋滟的凤眸此刻猫似的半睁,宽大的银纹大氅遮掩不住流畅的身体线型,苍白的脚掌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刚好此刻眸光看向了他。
边牧心虚地避开了神的注视,视线却一下子闯进宽大衣袍里不经意袒露的紧致锁骨和再往下……
脸上开始升温。
“何事?”邪神低沉的声音里已然压抑了淡淡的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