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念上前一步,走进来被包围的圈子,询问道“城主可否回忆一下十年前的诡事是如何情况?可是与如今差不多?”
是了,岚城之前也发生过妖祟作乱的事。
岚城主连忙答应了两声,张口欲言却吐不出半个字,面色越发凝重“我……怎么……”他转头看着身旁的两个亲信“阿蛮,阿武,你们可还记得什么东西?”
那两青年脸上是同样的茫然,明明是记得很大的事,却只在脑海中有个印象,要不是时不念问,他们甚至都不会记起之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事情越发诡异起来,所有人脸上都是肃色。
反正问题问得也差不多了,这个时间当他们也差不多沿着城内主要干道走了一圈,大致地形也记下了,天门少主言余晋提议道“不如各位分散开来寻找些线索,这样也节省些时间。”
一群人的行动目标着实太大了些,分开来的确更有益,云珥给他他们一人一道护身符咒,不论是谁遇见了危险他都能第一时间感知道,此时已隐匿在暗处,观察着他们的表现。
“也好也好,各位仙长可在城内任意探查,我已经为诸位在城主府备下房间,按照凡间规矩,晚宴在戌时为各位接风洗尘,还请赏脸啊”岚城主摸不准这些修仙人到底吃不吃饭,但礼不可废,多准备些总是没错的,倒是便宜了时不念。
他说完就走了,刚刚集合的众人也四散开来。
“欸,你去哪?”殷淮觉得应该去四处查看一番,没想到时不念紧紧跟着城主。
时不念折扇挡脸,打了个哈欠,语调慵懒眼尾一片漫不经心的恣意“你没听见城主给我们准备了房间吗?当然是先去看看床软不软了。”
“你!我——”
殷淮抓狂,感情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他都替时不念担心历练结果,要不是怕时不念遇到危险,他就自己掉头一个人去探查情况了。
“你怎么不劝劝他?”殷淮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生气实在太郁闷了,明卓带着严实的面具的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抱着剑寸步不离跟在时不念身后,仿佛不论时不念做什么都不会吃惊,闻言终于吝啬地看了一眼殷淮,什么也没说,上扬的眼神里却什么都有,仿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感情这两人是一伙的,殷淮跳脚,落了几步之后又快速追上去“好歹等等我啊!”
岚城历练来交易了无数珍宝,城主府自然也是富得流油,却没有张扬地摆出来,各个角落都透露着低奢,明卓殷淮在人间呆过,自然看得出价值,一时诧异。
“这岚城若是没有这些事,怕是会变成王邦也不一定”千金一顷的白玉铺在花台边缘,成色极好的黄香木一摞摞地撑着每一个主梁,因为人口流失的关系,城主府的仆人很少,却都是金缕衣带银,只是款式有些旧。
明卓眼神一暗,并不搭话,哪怕岚城继续发展得如日中天,也只会被人皇掠夺抢杀,没有守护的力量,很难守住过多的财富。
时不念就不太认这些了,毕竟从小到大宝贝堆里长大的,也估摸不出差别,时不念真的如同所说的那样,找到自己的房间沾床就睡。
殷淮实力不高,主要修炼药术,殷切地邀请明卓同住,只得到一个冷冷的目光,砸上的门差点碰到他鼻子。
他摸了摸鼻尖,自发走进了时不念右边的屋子,二人一左一右,时刻关心着中间屋子的动静。
臧……臧………
邪……
邪……
亘古的遥远低吟高低摇曳,像是在唤他又不止是唤他,那声音模模糊糊,透着莫名的吸引力,还有难掩的情绪,既渴望把他的意识乃至灵魂引入深渊再不复醒,又想将他的意识提起来,欲图拯救溺水之人,在不知深浅的模糊黑暗里上浮堕溺。
不过这是在喊什么脏脏爷爷的?他还奶奶个腿呢。
一阵忽如其来的失重感中时不念猛地坐起来,动静把睡在隔壁的殷淮吓醒了,他一把抽开压在枕头下的剑鞘踢开时不念房门,四面环顾“怎么了怎么了?”
时不念揉了揉额头,险些被他倒吓,从莫名的情绪里抽离“没事,做了个噩梦。”
“吓死我了”殷淮转身,后面是明卓贴得极近的脸,来得太突然还没带上面具,他一波惊吓未平一波起,尖叫了一声倒退到时不念屋里直直撞上了茶几。
“阿——”又是一声尖叫,殷淮捂着撞碎的腰子蜷缩,才看清楚来人装束与明卓一般无二,呐呐道“嘶——明兄,长得、倒是精神”
明卓眼里无声弥漫一丝杀气,更衬桃花拂面容灼灼生姿,他扣上面具收回目光,看了一下没什么事的周遭环境,才淡声说道“离晚宴还有半个时辰,可需要趁这段时间去搜寻些信息?他们应该会交流些情况。”
要是时不念什么也说不出来,不是落人下风,添人话柄吗?他虽然知道时不念一向有分寸,但是的确从入城到现在,他们什么也没做,颇为担心。
时不念摆手,掀开被子下床,抚掌而笑“那不更好,用心把消息从他们口中套出来,不就省了功夫吗?”
殷淮目瞪口呆,他一贯知道时不念是猥琐流,没想到居然脸皮堪比城墙厚这样无耻“这……是不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