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看去,只见门前站着一位白衣男子,胸前衣襟鲜红如血,双目炯炯有神,男子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想来也不过十五六岁。
“他奶奶的!”朱六气得拍桌而起,怒道:“谁敢跟老子抢人?”
手下卷毛赶忙劝道:“六爷!息怒息怒啊,大师说了,你近日不宜动怒。”
林颂摇头,八千两白银,这些人简直是疯了。
柳扶风对林颂道:“去加价。”
“你也疯了?”林颂脱口而出。突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弯了弯嘴角道:“原来如此啊!柳扶风……”
柳扶风又惊又羞:“你在乱想什么!”
“不是?”
柳扶风道:“你先去叫价,我一会儿再跟你解释。”
“行吧。”林颂随即高声道:“我出八千零一两。”
柳扶风:“咳咳……可以多加点。”
男子瞥了林颂一眼:“八千五百两。”
朱六起身欲要加价却被卷毛拦住:“六爷别冲动!帮中近日……囊中羞涩。”
林颂看了柳扶风一眼,见他点头,林颂道:“九千两!”
男子握紧拳头:“白银一万两!”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万两白银买花魁一夜,这人莫不是有病?
林颂看向柳扶风:“还加吗?”
柳扶风展开折扇,肯定地道:“加!”
“加多少?”
柳扶风朝她比了个数,做了个口型,林颂皱紧眉头道:“一千两……黄金!”虽然不是她的钱,但还是好心疼。
得,还有个更有病的。
众人纷纷朝林颂那边看去,“那几个什么来头?怎么没见过。”
“不知道,外地来的吧,不然怎么敢下朱六爷的面子。”
“一千两黄金!”老鸨瞪大双眼,震惊的合不拢嘴。
卷毛带着几人冲到林颂面前,恶狠狠道:“你们几个什么人?竟敢跟我们朱六爷抢人!”
陆昭抬了眼眸,握紧手里的剑。
林颂走到柳扶风身后,冷笑一声:“我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永乐门宋行止是也!”
柳扶风瞪大双眼,摇着扇子的手一顿,他震惊地看向林颂,发现这人说谎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林颂: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当中有人提醒:“老大,好像是……永乐门少主。”
卷毛朝着他的头就是一下:“我当然知道!要你说!”他立马换了副模样,冲柳扶风拱手笑道:“原来是宋公子,误会误会。”随即给身后几人递了个脸色,几人仓皇撤走。
见几人离去后,柳扶风问道:“你就不怕此事传到宋行止耳中,他来找你麻烦?”
林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平时找的麻烦还少吗?”不过有一说一,宋行止名号还挺响亮。
老鸨摇着团扇走来,一张脸都要笑烂了,她拿给林颂一把钥匙,指着楼上一间房道:“琴止公子就在那儿等着姑娘。”她停顿片刻,又道:“姑娘,你看这银子……”
林颂看向柳扶风:“找他……”
柳扶风拿出一张银票,老鸨笑着接过,看见上方印章后提了一口气,目瞪口呆地道:“柳……柳氏钱庄。”她立马吩咐身后丫鬟:“快去给公子上壶好酒。”
“还请再上壶茶。”柳扶风道。
“是、是。”老鸨笑着应道,“再给公子上壶好茶。”
老鸨一脸谄笑:“几位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提,我就不在这儿打扰几位的雅兴了。”
老鸨走后,林颂坐下道:“胡仙楼的人去柳氏钱庄拿钱,这个你就不怕被你娘知道?”
柳扶风摇着折扇,微微笑了笑:“这点钱倒还不至于引起她的注意。”
林颂:“……”
林颂将钥匙放到桌上推给柳扶风,道:“去吧。”
柳扶风拿扇子又将钥匙推了回去,“你去。”
“不是你要花钱买下琴止此夜的吗?”虽然不知道柳扶风想干什么,但林颂表示尊重。
柳扶风道出了心中想法:“我怀疑当初薛落英救下的人就是琴止。”
“当年那人被赶出太守府后,没过多久胡仙楼就多了位名唤琴止的小倌,凭借出色的琴技和相貌声名鹊起,很快成了胡仙楼的招牌。听说就连曾为泉阳女子书院琴课先生的太守夫人在路过胡仙楼时,在听到此人琴音时都忍不住驻足回眸。据见过琴止的人说,此人的脸十年如一日,竟未有半分衰老。”
柳扶风的怀疑不无道理,听秦怀志所言,薛落英常在深夜外出,而今夜她所行的目的地就是胡仙楼,如此说来,她到胡仙楼很有可能就是来见琴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