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新剧本

小庄提前返校，是为了戏剧社的新剧本。那天小庄在学校待了一天，天意也就在学校待了一天。到处都很空，初春的北方大地上万物还尚未苏醒，车几乎没有，人也很少，猫猫狗狗也都不在外面乱晃了。寂静，直到天黑下来，她按约定在礼堂门口接到小庄。

很多人一起从里面出来，在门口道别分开。乔舒忆在，叶观理也在，离开的时候天意向他们摆手说了再见。里面有个人很突出，金色头发，面孔看起来像是个外国人，和叶观理一起奔食堂去了。

“我给妈妈发个消息。”小庄停下来抱着手机打字。很快又收起手机抬头走路，她今天的妆好像有点重，甚至让熟悉的人也觉得有距离感，天意看看她，又收回视线。

直到坐到驾驶坐上，她才得到机会直视小庄那张“好久不见”的脸。

小庄坦然地微笑，由着天意看。

“叶老师写了新剧本。”天意终于发动了车子，暖风烘得里面的人觉得很温暖，车灯照在黑夜里显得特别亮。

“要排新戏了？怎么不等开学？”

小庄先是嘻嘻地笑。在减速刷闸机出门的档，天意又转头看了看她——她带着明显兴奋感的笑意不常见。那很美好。

“叶老师说，这个剧本是给我写的。今天聊了聊剧本和后面大致的安排，他请他朋友来给我拍照片，也许要做海报用……你看到他了吗？那位摄影师，叫Gabriel，是个瑞典人。”小庄面朝着驾驶座的方向，轻快的声音直直传进天意的耳朵里，“我要演女主角了。”

“那太好了，”其实天意很想在这个时候给她鼓鼓掌，但是在车流里，她忍住了，只是舒展了笑脸，也许小庄看得到，“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一个……寓言故事，他让我演一个大美女。”

“那你很合适。”红灯亮了，天意终于如愿再看向副驾驶位置上的人，深深地点了点头。

到花廊的时候，时间没有很晚，那里的路灯装得很密所以路上堂堂地亮，路上远远的那边有两个小朋友在遛狗，看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像是只边牧，块头看起来比那两个孩子小不了多少。

天意下车、开门、进院子，小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一点点走近，上了门前的三级台阶，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玻璃，小庄看见了里面那架黑色的、泛着光泽的大东西。她看向身边的人，身边的人正在看着她。

进门，换鞋，放下外套，小庄没来得及好好安抚跳到自己身上的狸花猫，只是抱着它，径直走向天意准备给她的惊喜里。

“什么时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