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认识很多年了。”那时候天意眼神里的光是跳跃着的,不很明显、但又不容忽视的。
关于小庄,他们没有再多聊。
“你今天很美。”
“谢谢。”
“你喜欢他吗?”
“有好感吧。他很优秀。”
到学期结束前,天意和冯思杨出去约会过三次,吃饭、逛展、看电影。他们会聊些学校里的事,聊些学业上的事,冯思杨关心商业新闻,喜欢旅行和摄影,他们谈到所有话题都有来有回,能聊得来。但没什么进展——不如他们竞赛项目的进展大,每次赴约天意都像是去参加协会的活动,没期待、也不设想,去了,然后回来。
第四次约会那天,两个人都刚好考完最后一场试。晚饭后他们散步到附近的广场上,那里有一眼很漂亮的喷泉,很多人来这里约会、散心,还有人在放风筝,在漆黑的空中,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天意,”他们停在一棵树下,离人群远些,冯思杨犹豫着牵起天意的手,天意看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又抬起头看了看他。
“你愿意……听我向你表白吗?”他的手掌很干燥,像他的嗓音一样,有些沉。
天意在点头。也许在这一次回去后,她能有新的情况向小庄分享,如她有些时候期待的那样,有进展。
“你愿意以交往为目的继续了解我吗?”冯思杨的目光很赤诚,直直地,钉在天意的眼睛里。
天意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对冯思杨了解够多了,他们当然有很多事都没聊过,比如家庭。童年的事也很少提。但这些又有什么必要呢,用来判断一个人是怎样的,天意觉得自己目前掌握的已经足够。
“我以为你会直接问我要不要在一起。”
“你希望这样吗?我倒是希望,只是我以为你没有想。我……也许是太患得患失了,即使像这样近近地站在你面前,我也看不到你的眼睛里有像我一样的情绪。”
越过他的脸,天意能看见商业区成片的摩天大楼,各色的灯条从地面一直长到云层里,那些亮着灯的玻璃窗后面大概都有人。那么多人,那么多不同的情绪。
他很好。是评价。不是情绪。更不是感情。
天意的眼睛暗了暗。在那样热烈的眼神面前——无论是为了谁而热烈,此时的她都该回避。
冯思杨放开牵着她的手。“允许我说多一点吧:有时候我想‘喜欢’这件事,会自私地把它和我的快乐等同——我想和你一起做竞赛,你答应了我就会觉得快乐;我希望见你更多面,你来赴我的约我就会觉得快乐;我期待…也许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期待你愿意和我交往,但当我看向你的眼睛,忽然发觉如果你不为此感到快乐,我也就不能。”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单薄,在夏天湿热的晚风里显得凄凉。
“别有负担,天意,我没做什么,只是为了让自己感到快乐。你也没做什么。别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