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昭，这次约你们来是想说一件事。”小庄轻轻地深呼吸，抬手把肩膀上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们在交往。”

“什么意思？什么叫交往？”程满瞪着眼睛在几个人的脸上来回看，扶着晓昭的肩膀摇晃，“昭昭，你听懂了吗？”

章晓昭只是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地扶着额头笑。

“所以那次在海边……是因为你对小庄宝贝有意思……”

“你能不能别再这样叫她。”

“我就要。”章晓昭不管天意对她的话有什么意见，只觉得自己眼前的一切过于震撼人心，转而看向小庄，“上次说到爱也是因为她吗？”她才注意到小庄神色里少见的柔软和甜蜜，微笑变得更生动，动作也变得自在，端直的身体稍稍偏向身边的人——这样的小庄她从未见过。

她见小庄点头，然后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耳语。章晓昭怀疑自己回忆里的那些画面是不是错觉。从前三个人在学校里一起去上课、听讲座、吃饭，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和小庄走得更近，现在想来，也许一切都需要重新评估一次。

“你们两个大情圣。”章晓昭想起在海边的俞天意，又想起在深圳那间花园餐厅里的小庄，她们所有深沉的表情和欲言又止都有了答案——其实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因为她们把这件事瞒了她这么久，她决定不放过她们。

接下来的大半天时间，一切的谈话都被章晓昭的问题牢牢圈住。程满在一边默默消化，其实他一开始是想问问天意和小庄什么时候和好了，但难以预料的事态让他只能听、不能言。韩知语见自己的朋友被围剿却全然享受丝毫没有难为情觉得有点不爽，摸了纸和笔画小庄，走的时候全部带走一张也没留下。

“是谁先表白的？”

“我。”

“然后小庄就接受了？”章晓昭不知道那发生在什么时候，如果知道，大概也不会这样问。

“我没选对时机。她发了好大的脾气。”

送走三位朋友后，两个人默契地回到客厅没上楼。她们也许都在回想那个晚上，那个改变了一切，让时间扭曲起来的晚上——她们还从没仔细聊过那个晚上。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那时候我生你的气了。”小庄抱着天意，站在也许是和那时候一样的位置上，栅栏趴在她的脚边，没有焦虑地走来走去，绒绒的温暖皮毛贴着小庄脚踝上的皮肤。

“你的眼睛很红，推开我的力气也很大。我没见过你那个样子，以为你要讨厌我了。”

天意也许是回忆起那时的伤心来，可那黏糊糊的声音，在小庄听来，很像是委屈。

“我没有讨厌你，也没有生过你的气。”

“你应该生气，你哭过，我都没发现。”天意把嘴唇贴在小庄的眼皮上，轻轻地，她一直希望庄梦窈给她机会忏悔，她愿意开诚布公地讲述自己那时候混乱的莽撞，郁积在心里的茫然到愧疚都需要出口。

“你没发现是因为我没告诉你，这不是你的错。”小庄去吻她的嘴唇，也吻她低垂着的眼睛，“那时候你说爱我，我的心脏跳得特别快。可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以为有那种感觉的时候，我应该把你推开。”

天意微皱着的眉头变得舒展。她的爱人喜欢她说爱她，从第一次的时候就喜欢。

“我爱你。”

“谢谢你告诉我。”

过去的时光和当下一样好，她们交了可以分享好消息的好朋友。她们认识了爱，也学会了爱。时间无法倒回，谁也不会想要再重来一次，她们都怕错过等在这一刻的鲜花、骄阳、月色和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