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复催促声再次响起,凌霄暗暗道:“曦儿,姐姐会救你出去的,等我。”
方才擦拭去泪水,无奈迈步走向南荣复,进了最后一间牢房。看向那女子,只见她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靠在墙角坐着。两眼暗淡无神,对来人视若无睹。
在她转头那一瞬,凌霄无比失望。只见她面容满是伤痕,那里还能看清其原来模样。而当年追杀自己的方乔,可是容华若玫瑰,优雅宛如月。
凌霄甩了甩头,不死心细细瞧她眉宇之间。不知谁如此恨她,将她弄得面目全非,总归是无法辨认。这样也好,想来她就是自己的姑姑。凌霄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她嘴里正发出痛苦的呻吟。南荣复道:“她便是你姑姑,方乔。”
凌霄温和道:“姑姑。”
她顺着声音,满眼惊讶看了她。片刻,小心翼翼问:“你在叫我么?”
“嗯。”
凌霄走了过去认真给她探脉,小心翼翼道:“我叫方媛之,我爹是你哥方传于。姑姑,爷爷让我来看看你。”
只觉她脉象虚弱无力,想来是吃睡不好。据说每月少不得受两日鞭刑,以至背上伤痕累累。
见她情不自禁低喃自语:“爹爹,哥哥,媛之.....”
说话间,她盯着凌霄,眼里闪出惊喜的光,嘴唇颤抖道:“总算是见着家里人了。家里可好?”
一句‘家里可好’不禁让凌霄心柔柔一软,爷爷奶奶见到她该多伤心呢?
凌霄眼角不禁有了湿意,哽咽道:“家里很好,姑姑只管放心就是了。”
她瞬间松了口气,自言自语:“也亏的他没为难你们,以至于我没成为家族的罪人。”
凌霄不知道如何来安慰她,只能默默给她清理外伤,再敷好药。方才将上好补身灵药喂她服下。
这期间,南荣复默默站在一旁。而方乔一直怔怔的瞧着她,一动不动。谁知在凌霄欲离去时,她忽道:“媛之,你可真是我侄女?”
闻言,凌霄心酸的点了点头。她神思恍惚一瞬,喜道:“那就好。往后有机会,别忘了救出姑姑。”
凌霄温和道:“姑姑放心,我会竭尽所能救你们出去。”
凌霄将顶好的药,皆留给她,随着南荣复走了出去,不想在经过棠曦牢房时,他竟没了一丝波澜,也未再瞧自己一眼。
他终究是没认出自己,自己这张脸与前世也有六分相似不是么?想来是受自己这身男装的影响。
凌霄心里想着,心头百般滋味翻腾,眼角湿了,又湿。低着头跟南荣复离开了地牢。
南荣复见凌霄湿润的眼角,以为她在为方乔伤心。安慰道:“等你日后入了宫,方便可常来瞧瞧她,也算是给她一点安慰。”
凌霄甩了甩头,闷闷道:“参加采选,并不等于成功。能不能入选还未可知,那里想得到那样远。”
南荣复鼓励道:“以你代替赢环的身份,这样的家庭背景,加上你的容貌才敢,无人能与你相提并论。谁都有可能落选,你一定不会。”
凌霄失落道:“师傅看徒儿,自然是越看越完美。然徒儿那有你,说的那样好呢。”
南荣复瞧她无精打采,轻呵道:“瞧你平日挺自信的,来这一趟地牢。信心都没了么?况且你自小受剑术宗师培养,到底与旁人不同些,哪能如此不经事?”
凌霄一惊,是哦!不可如此沮丧,否则怎么救出棠曦与姑姑。挤出笑容道:“师傅说的是。师傅不是说带徒儿去见皇上么?此话可当真。”
“自然。不过今儿来不及,已是午饭时间呢。后日,咱们宫门见。为安全起见,为师给你一面太医进出宫牌。你若来迟了,自己进宫来太医院找为师。”
凌霄忙接过令牌,喜悦道:“多谢师傅。”
“这不能弄丢了,会给师傅带来麻烦。来那天,也穿成这样比较方便。”
“一切紧遵师命,徒儿在,令牌在。”
见南荣复待自己如此上心,压在心头的问题。止不住脱口而出:“师傅,徒儿问你一件事。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凌霄的女子,徒儿想知道她是如何离去的?”
南荣复一愣,想起那如精灵般的美丽女子。倘若不是她,现在的周国会是什么样呢?
瞧着眼前的媛之虽与她几分相似,可她的姑姑方乔却是谋害凌霄的凶手之一。这样的悲剧,牵扯那样多人的命运。
心底不免泛起,阵阵无奈的哀伤。长长叹息,淡淡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师傅也不知详情。你且回罢。”
南荣复周身瞬间筑起的一道墙,寒凉四溢,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凌霄一愣,将欲说出自己是凌霄魂魄落胎之事,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恹恹地“嗯”了一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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