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她当真不知,陆皇后是不信的,可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出破绽,只能就此作罢。
“既是太后相请,秦王妃且去吧,别叫太后等急了。”
宋檩忙起身,随芸昭仪离开。
走出凤仪宫的宫门,宋檩才松了口气,“芸昭仪,太后可有说找臣女何事?”
芸昭仪这才停下来,眼神满是担忧,“是我知你入宫,借了太后的名义寻你出来。”
假冒太后的名义可是死罪,她怎么敢?宋檩心下大骇。
“你放心,太后知道这事。”芸昭仪掩唇一笑。
来到芸昭仪的住处,她立马屏退所有宫人,“秦王妃今日脸色极差,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脉。”
宋檩愣愣地伸出手,见她一直不说话,悻悻开口,“其实我也没什么大问题……”
“你的身子,为何亏损如此严重?”芸昭仪再三确定,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以她的身份应当不至于身子如此差,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芸昭仪能把出她身子亏损,医术不凡。
宋檩抽回手,眼神闪烁,“身体底子一直不好,稍微累些就这样,我已经在慢慢调养。”
她既不愿说,芸昭仪也不强问,“我写几个方子,你回去后抓药吃上几副,兴许会有效果。”
宋檩一并应下,“昭仪今日寻我过来,可是有事?”
芸昭仪顿了顿,继续写方子,头也未抬道:“明日开朝,圣上会将兵符交给五皇子。”
“兵符已经在圣上手里?”宋檩心惊,嘉安郡主好魄力,竟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一手给圣旨,一手交兵符,太后和东海王府可谓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芸昭仪继续道。
依着太后和陆家的手段,若觉察嘉安郡主有异心,定会对她多方围堵。如今手里没了兵符,就是一颗废子。
只是,圣上会把兵符交给阿兄,芸昭仪没少出力。
宋檩一脸凝重,“明日之后,你在宫里的处境恐不会太好过。”
当事人莞尔,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我没你想得那么重要,圣上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不糊涂。”
她将写好的方子晾在一旁,开始收拾小茶几,“较之其他皇子,五皇子能力出众,又没有强大的母族为患,是节制东海五郡兵马的不二人选。”
“倒是五皇子那边,不日就要离京,你要有心理准备。”
太子和承王在朝堂上根深蒂固,想要将他们其中一人拽下来,寻常之事可行不通。
想让老皇帝动摇,除非有更合适的人选。
阿兄虽战功赫赫,外人眼里守江山不过是皇子的本分,还入不了老皇帝的眼睛。
如今老皇帝重视东海五郡兵马,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
想到太子和承王,宋檩眼神深邃,“圣上的身体还能拖多久?”
“你想要多久?”芸昭仪抬眼望着她,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满是对自身医术的自信。
宋檩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有芸昭仪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半年时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芸昭仪没有说话,倒了一杯茶递给她,拿过一旁放着的方子,墨汁已经干净,清秀的字迹赫然纸上。
她笑着递给宋檩,“这个你拿着,算算时间,秦王妃也该离开了。”
宋檩正疑惑,就见宫人来报,秦小王爷来接王妃回府,有些惊讶。
寿宁宫外,瞿昙负手而立,背对宫门站着。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身去。
却见自家小王妃捂得严严实实往外走,下阶梯的时候拎起裙摆,一蹦一跳的,煞是可爱。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柔和,笑着迎上去,“阿眠这是有好事?”
宋檩拿着折起来的方子往他眼前晃了晃,“芸昭仪给我的。”
“什么?”瞿昙一个字也没看见,只觉眼前一晃就不见了,忙追上去抢。
宋檩见状忙跑起来,寿宁宫外,夫妻二人你追我跑,乐此不疲。
最终因精力不济,还是被他抢了去。宋檩叉着腰喘气,眸子里闪过狡黠。
“芸昭仪给你开的药方?”看完后的瞿昙眉心紧皱,没想到会是这个东西。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宋檩挑眉,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
瞿昙知自己被耍了,将方子折好,收进袖口,一本正经出声,“回头让黎樾看看,芸昭仪一番好意,可不能浪费了。”
他还真打算让她吃药?宋檩瞪大眼睛,不敢再戏耍他。
她上前抱住瞿昙的胳膊,眨巴着眼睛,一脸讨好的样子,“是药三分毒,我就不喝了吧。”
这小丫头,还挺会见风使舵。
瞿昙往她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有什么事回去说。”
“对对对,回去再说!我一会儿要给你说个事。”她抱着胳膊就往宫外走,瞿昙一路被她拽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