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果嘿嘿一笑:“做生意嘛,总得像个样子。”他接过李大牛手里的行李袋,“三木哥呢?”
“回老家了。”李大牛打量着车站四周,“他说放心不下家里那几亩地。”
实际上,李三木是在省城见了李梅后就改了主意。
当时李梅正在工艺美院上课,听说堂哥来了,特意请了假带他参观校园。看着教室里那些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李三木搓着粗糙的手掌,突然说:“梅子,哥想明白了,还是老家适合我。”
李四果的出租屋让李大牛大吃一惊。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条牛仔裤,墙上贴着广州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各个批发市场的位置。
“哥,你看,”李四果兴奋地拉开抽屉,里面全是皱巴巴的钞票,“这个月净赚五百多!”
李大牛拿起一条牛仔裤仔细检查:“料子不错,比咱们上次进的还好。”
“那是!”李四果倒了杯茶,“阿珍表哥介绍的厂子,价格比市场低两成。”
“阿珍?”李大牛敏锐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字。
李四果的耳朵瞬间红了:“就、就一个朋友……”
晚上吃饭时,李四果带着李大牛去了家小馆子。老板是潮州人,听说他们是山东来的,特意送了碟花生米。
“哥,其实我挺对不起师傅的。”李四果闷头扒了口饭,“学了一半就跑出来做生意……”
李大牛夹了块烧鹅放在弟弟碗里:“有啥对不起的?人各有志。”
“可当初你说要我在南方学门手艺……”
“你现在不就是在学最大的手艺吗?”李大牛指了指四周喧闹的食客,“做生意才是真本事。”
李四果怔了怔,突然想起正骨馆师傅常说的话——“一技在手,吃穿不愁”。现在看来,做买卖何尝不是另一种“手艺”?
第二天,兄弟俩带着东北来的野山参去了莲香楼。林经理捏着参须仔细端详:“品相不错,就是量太少。”
“林经理,”李大牛掏出张纸条,“这是我四婶的电话,以后您要多少,直接联系她发货。”
李四果惊讶地看着大哥——这分明是要做长期生意!
离开茶楼时,李四果忍不住问:“哥,你不回东北了?”
“回,当然回。”李大牛望着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但得先把这条线搭稳当。”
他突然转身按住弟弟的肩膀:“四果,你想过没有,咱们可以在山东设个中转站。东北的参,广州的货,都在那儿集散……”
李四果的眼睛亮了起来。他仿佛看见了一条连接南北的商路,而他们老李家,正站在这个时代的潮头上。
临行前一晚,阿珍特意来送行。她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刚煲好的老火汤。
“大哥尝尝,我们广东的靓汤。”她大大方方地把汤递给李大牛。
李大牛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好喝!四果有福气啊。”
“哥!”李四果急得直跺脚。
阿珍却笑了:“大哥放心,我会盯着他好好吃饭的。”
月台上,兄弟俩依依惜别。火车鸣笛时,李大牛从窗口探出身子喊道:“四果,记住!买卖要做大,心不能急!”
李四果用力点头,看着火车渐渐远去。他摸了摸口袋里新印的名片——“鲁粤商贸行李四果”,突然觉得,这个农村小伙,如今真的在南方闯出了一片天地。
而此刻,北上的列车里,李大牛正盘算着新的计划。
他要在老家盖个像样的仓库,要让李三木负责东北的采购,还要让李梅设计些山东特色的包装……这个曾经的庄稼汉,如今满脑子都是生意经。
阿珍的出现,对李四果来说,就像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迷茫的生活。
“四果哥,你得学会吆喝。”阿珍笑着说,“广州人喜欢热闹,你得把气氛搞起来。”
李四果点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出点成绩来,他明白,做生意不仅要有胆量,还要有智慧。
阿珍对李四果的影响,不仅仅是生意上的帮助,更多的是生活上的支持。
李四果刚到广州时,生活很不习惯。他想念家乡的饭菜,想念家人的陪伴。阿珍则成了他的“家人”。
“四果哥,我给你煲汤。”阿珍笑着说,“广州的汤很有营养,喝了对身体好。”
阿珍的存在,让李四果变得更加自信和有目标。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而是有了明确的方向。他想在广州闯出一片天地,证明自己的能力。
李大牛的计划很宏伟,想在老家建一个仓库,作为南北货物的中转站。这样,东北的野山参可以运到广州销售,广州的服装也可以运到东北销售。
“四果,这个计划需要你和三木一起努力。”李大牛对李四果说,“你们要负责采购和销售,我会在老家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