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他。”
“带我去见他!”
他瞬间红了眼眶,看向霍云霆的眼神带了哀求。
霍云霆面无表情,“我再问一次,花朝节当晚,小侯爷在何处?与何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谢迟环顾四周,见周围人都在盯着他。
琼华也忍不住催促。
他心里烦躁,索性一闭眼,一股脑地将事情和盘托出。
“在客栈,只我一人,给砚卿写信,打络子。”
众人:!!!
他这话说的轻巧,众人的表情却不亚于看到母猪上树。
向来玩世不恭的谢小侯爷还有这样,这样“贤惠”的一面?
就连琼华都震惊了一瞬。
谢迟从袖中掏出一副玉佩和打了半截的络子,轻轻抚摸着。
“这是我特地找人寻来的血玉,成色极好,打了一副玉佩,准备送给砚卿。”
“这络子所用丝线也是我特地上寺庙里求来,正准备打好一并送予砚卿。”
霍云霆视线在谢迟手中物件上打了个转儿,又移向谢迟脸上,定定地盯着他瞧了半晌。
“既然如此,便是在下冒犯了,在下这就告辞,还请小侯爷海涵。”
“慢着!”
这一声谢迟与忠义侯同时开口。
谢迟开口,还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看望霍青墨。
而忠义侯——
一向笑呵呵的男人神情有些严肃。
“不知将军可否详述霍公子症状?”
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开口。
“本侯幼时,也曾跟随先父学过几年医术。”
“将军或许听说过,先父名唤谢怀之。”
*
“砚卿!”
只几日不见,鲜活的少年便面色苍白,便连向来红润的唇也失了血色。
谢迟来时路上便被琼华一路嘱托,要他稳住心神,哪怕见到什么场面都要镇定。
他嘴上答应的倒好,真见到了反而瞬间红了眼,便要扑上前去。
霍云霆一把将他拦住,可谢迟毕竟身形与他相似,素日也有习武。
因此两人僵持一番,竟也分不出什么胜负。
“霍云霆!你便是这么照顾青墨的?照顾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你半点不配做他的兄长!!”
谢迟红了眼,这些话近乎是喊出来的。
琼华皱皱眉,环顾四周,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谢迟,这是将军家事,你一介外人——”
谢迟声音瞬间小了下来,甚至有几分委屈。
“怎么算是外人?”
“我与砚卿,是生死相交,此生不换的知己!”
琼华:“……”
她索性不再搭理谢迟,只对霍云霆点点头,表了歉意。
霍云霆这才开口。
“无妨,烦请侯爷为舍弟诊治一番。”
忠义侯点点头,正要上前。
谢迟:“爹,你千万要给砚卿好好诊治。”
“一定要让他好转过来。”
忠义侯:“……”
好小子,真当你爹是大罗神仙降世。
霍云霆仔细观察着忠义侯的神情,见他皱起的眉舒展开来,这才舒了口气。
忙上前请教,“舍弟这毒可是有了眉目?”
忠义侯一时没有说话。
谢迟最先忍不住。
“爹,有没有你说个话啊,这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忠义侯瞪他一眼,反让琼华一干人等全退了出去,只留他与霍云霆,及榻上的霍青墨留在屋内。
“霍公子这毒,本侯倒是有些了解。”
“先父尚在之时,曾与本侯提起过一种古滇国的奇毒,所述症状与霍公子所中之毒很是相似。”
“只是古滇早已灭国,具体解药也并无记载...”
忠义侯面露犹豫之色,倒不像是没有方法可治的样子。
霍云霆顾不得其他,忙道:“侯爷有话但说无妨。”
忠义侯这才开了口。
“虽无解药之术,本候却了解到有一种偏方,可解奇毒。”
“只是需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当做药引。”
“不知将军——”
话未说完,他便看到眼前人眼睛一亮。
“便是赴汤蹈火,云霆也在所不辞,更何况只是区区几滴心头血。”
他深鞠一躬,“另有什么需要的,还请侯爷开口,在下这便派人去准备。”
忠义侯有些惊讶。
霍云霆自小练武,自然不会不知道心头血对于人,尤其是习武之人的重要性,轻则身体亏损,重则可能力气尽失,再也提不起重物。
这样的结果,他不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却还答应的如此爽快——忠义侯有些看不懂了。
世家大族的兄弟,真的能为彼此做到这种程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