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会回地星,你们忘了赵云澜说过什么话了吗——他不会去他痛恨的地方、不会做他痛恨的事,就连他不让碰,大人最后都没‘碰’过他!”楚恕之毫不留情地接了赵云澜的口,他并没有因为他剥落了一身芒刺就怜悯他、忘记他扎人时的凶残,沈巍能咽下一切,他咽不了,不是刻意要替他狠狠地扎回去,而是为他叫疼!
赵云澜抬眼接住了他冰冷湿润的目光,犹如接住死神的镰刀——渴望被收割!
“沈教授不是……不是替赵处疗伤了吗……”郭长城回忆着沈巍捧起他脸的那一瞬,不合时宜地耳根发烫、陷入一轮新的激荡中。
“疗伤也没碰他”,楚恕之近乎感激地瞥了一眼郭长城,那眼神活像个说相声的人看着替他捧哏的人:“是我把赵云澜扔在沙发上的,他只沾了半边身子,那姿势一定不怎么好受,依着大人的性子,绝对不会无视,你们没忘了他上次是怎么做的吧,可直到最后……”
“沈巍看不见,不然不会!”大庆突然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主人来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恨,如此处心积虑地描述细节、还不忘追根溯源,非把赵云澜逼疯了不可!
“他是看不见,但若是碰了他,就不会一丝也没被挪移过,大人也是我抱进去的,最后他只有比我放下他的时候更退后了,换言之,即使赵云澜什么都不知道,他都没有违逆他……你们觉得,他会回地星吗?”
楚恕之一下又跳回了原先的话题,仿佛他这么“刻薄”地揭露一切只是为了阐明自己的观点。
赵云澜确实快疯了——上次,上次是哪一次,他竟然毫无印象;而这次,沈巍没碰他,他不敢碰他,可他会不想吗?
他到底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再次”告别,竟让他连一个微薄的拥抱都不敢索取了!
“是,老楚,我该死,你一掌拍死我算了,我没脸见他了,我再也没脸见他了!”赵云澜颓败地笑着,他突然什么都不想知道了,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死,想赔沈巍一条命!
祝红一见赵云澜这神色又急了,急得还想扇他大嘴巴子,她大步跨到他身边,弯腰揪起他的衣领,把他瘫陷在椅子里、果真连脸都埋没了的身子狠命往上一拽:“你要让沈巍带着这些遗憾离开我们吗?你要让他所有的牺牲都变得毫无意义吗?这就是你说的‘爱’?一死了之的‘爱’?你俗不俗?你还是不是赵云澜了?”
赵云澜象条泥鳅一样,没骨没架地被祝红扯拽着,看着让人既上火又泄气。
“楚哥……”郭长城弱弱地拎了一把楚恕之的衣袖,戚戚哀哀地替赵云澜求情。
拍死他,他不会,也不敢!楚恕之本想就着赵云澜的话,告诉他沈巍是怎么对他委以重任的,可到底还是放了他一码——看在郭长城的份上:“行了,别要死要活的了,你倒是闲,有意思吗!”
“老楚,我看可以了,把老大整死了,你也不好交待吧!”林静在一边打眼色,虽是在劝阻,却又有那么点“快意解恩仇”的意味。
大庆红着眼睛看赵云澜,也是一脸“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愤慨,毕竟沈巍的所作所为,太叫人心疼了!
楚恕之撑着桌面,低了会儿头,像是在思考:“我想到个法子,不知道能不能用它来找大人!”
这句话就像平地炸起一声响雷,泥鳅澜顿时拔地而起:“什么法子,你他/妈快说啊!”
他动作迅猛,又目中无人,脑袋险些把身前的祝红顶出个大脸包,祝红鄙弃地一剁脚,扭头就撤离了赵云澜的阵营。
楚恕之似乎还没想好,并不紧着接话,赵云澜大半个身子伏上了桌面,猛虎扑食般的眼神勾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