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在众目睽睽下“安静”地睡着,依旧遍体透凉,仿佛不属于这个充满人情味的、暖洋洋的世界。
赵云澜也在众目睽睽下自然地贴向床头半蹲下,毫不犹豫地俯身印下一个额吻,随后掀起盖被同时欠了欠身,给医者让出近身的空间。
美女医者从容地步向沈巍,先做了一个似乎是表示敬意的动作,继而对向祝红点了点头,在得到“获准”后,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几件不知名的物事,从她的行为判断,功效大抵类似于医生用来听诊、辨症的器械,一双玉手牵动着每一双眼睛在沈巍的身上游走按捏。
料想是有运功之类的举措,医者时而闭目,时而舒气,静言不语的二十来分钟之后,脸上已流露出疲态,最后,在一个小瓷瓶里取用了不知为何的水状物,在沈巍被扣压着的手背上轻点了一滳,赵云澜看着那滴水从清澄慢慢变得有些浑浊,随后即被拭去了……
整个查诊过程,在旁人眼里,就像一场全然不解的古老仪式,然而施术人稔熟又慎重,行毕后了然于胸的神情,令她犹散发出秀外慧中之美,美女的声音同样也是极好听的。
“可以了,回去后我会即刻搜寻、研制适用药物,细节部分还须与族长商讨”,说话之人再次扫向祝红微微点头,言下之意无非是有要获得高层支持的需求,可能也包括索取一些并非她本人唾手可得的宝贝:“具体到时候再同你们细说。”
“什么叫适用,你确定你的药大人可以用?你对的什么症、又能医到什么程度?”楚恕之仍将信将疑,忍不住追根究底。
虽然问话的人出言不太礼貌,但房里其他人都在等着被问之人的回答。
美女浅浅一笑,饶有耐心地说:“黑袍使心脉受损、真气溃散,你们称之为能量的维生系统紊乱乏力,加之失血过多,身寒体弱……然或医其一难医其二,理其顺合难止其损耗,养其血本难终其伤患,诸前者宜采灵补亏,先行调理之方,须知万般皆由‘心’,若论万全治愈之法言之尚早!”
至此,楚恕之深信美女芳龄可能万八千,就差没脱口叫她一声九叔嫂了!
这番对于普通人而言不怎么通俗易懂的解说,理论上异常客观,赵云澜全然接纳和理解,原本也没有指望谁有办法根治沈巍的伤痛,能调理、能增强体质,不外乎他的本意,毕竟地星人最终的最终还是要靠能量来修复身体机能,哪怕对于沈巍过程长且不易,再则,要救他、或要他有能力自救,确实万般皆由“心”!
大伙“消化不良”一愣神的功夫,美女医者已不慌不忙地收拾完家当,温和却不失底气地说:“令主是否需要我唤醒黑袍使,若他已昏睡八个时辰以上?”
“对了对了,可以唤醒吗?”赵云澜倏地一警醒:“我们什么法儿都用了,他是昏迷了吗?”
“不尽然,说昏睡更贴切,所以我可以试试,但……令主莫要心疼才好!”美女谦虚地说,眼底含着饱满的笑意,但毫无戏谑之意,只让人觉得无比关切:“家里有冰块吗?”
赵云澜本想细究一下“昏迷”和“昏睡”的差别,可一听后半句,他只想知道会怎么个心疼法了:“有,有冰块,用来干嘛?”
“那就劳烦哪位,弄一盆冰来。”美女若有所思道:“黑袍使这个情况可能需要强烈一些的刺激。”
赵云澜挥手打发了一个下楼跑腿,同时一脸严肃近乎压迫地追问:“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