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伤了自己的”，赵云澜急恼地打断他：“万一他能量失控，你有把握阻止吗？”

“我没有！”楚恕之飞快地接了嘴，同时压住了沈巍挥舞的手臂。

赵云澜出此下策实属无奈，他比谁都更舍不得，可沈巍紧绷着的身体丝毫没有泄力的预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来不及取舍方式方法了，撩开手臂眼看着就要破天荒地朝向沈巍掴掌……

“你疯了吧！”楚恕之急呼，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忽闪过赵云澜如果真敢往下拍，他绝对要叫他不得好死的念头！

赵云澜是有理智的，而且理智告诉他这么做是为了唤醒沈巍，无关对错，为了达到目的他就没打算收手，可落掌的一刹那，感情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凌厉的巴掌呼啸而过，在寸缕间翻覆成了温暖的抚摸——他做不到！

“我到底干了什么让你这么痛苦、这么无助……沈巍，你看到谁了？你遇到什么事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走进你的梦里保护你、杀死那些伤害你的人……”赵云澜捧着沈巍的脸疾首蹙额，同样痛苦、同样无助！

沈巍在梦里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那个被黑气笼罩着的赵云澜了，可他还在努力，想要为他撕碎恶毒的束缚；他不断地质问自己，无所不能的黑袍使真的连自己心尖上的人都护不住了吗：“不会的，不会的，不能这样，不可以这样……”

“沈巍，我们不睡了好不好，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在这里，老楚也在，没人能伤害你，你回来好不好！”梦境外的赵云澜依旧在呼唤、在轻轻拍打沈巍的脸、不时抹掉他不知因何而流的眼泪：“你醒醒，醒醒啊……”

黑气不费吹灰之力就抵消了黑袍使的力量，愈加猖狂地发出森冷的笑声，倏而从迷雾中探出“真身”，沈巍看着他撕开半掩的面具、露出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他惊恐万状，仿佛在看着自己被撕去最后的伪装：“睁开眼睛看看，你救得了谁，醒醒吧，醒醒吧……”

——原来掩藏在面具下的不只是懦弱，还有丑陋的虚伪！

沈巍像被扯下了一整张面皮似的，痛呼着猛然睁开眼，现实与梦境在意识里短暂重叠，准确地说他还不算清醒。

楚恕之虽说依着赵云澜一直按压着沈巍的手，可他毕竟不忍，又见他终于梦醒，下意识地就放开了他，赵云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沈巍抽手就摸，他抖得厉害，像磕了药似的慌手慌脚，看样子十分焦急。

“大人，您要什么？”

“沈巍，你是在找我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

赵云澜吃不准他想干什么，松开了手边看边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