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顿时语声沉寂,好一阵只听到沈巍颤乱而隐忍的痛吟声,在静默中仿佛被无限放大,张牙舞爪地在人耳边肆虐,几欲将人的理智吞噬殆尽!
“有办法止疼吗?一点点也好!”赵云澜终于乏力地抬起头望向阿洛,布满血丝的眼里黯然无光,对方一直没再说话也没别的举动,其实他不用问也猜到她怕是无能为力了。
祝红也回过了神,艰难地将目光从赵云澜身上移向阿洛,半命令似地催促道:“你给他用针啊,总能做些什么吧,或者还有什么药可以救急,我去要!”
阿洛沉着脸再次探向沈巍复查了一轮,显然是不容有失,然而结果没什么改变,她叹了口气说:“若要止疼……唯有地阴!”
赵云澜痛苦地闭了闭眼:“恐怕不行……”
“过了此劫,阿洛愿为大人再行拔除之术……”
“不行!”赵云澜这次想都没想就斩钉截铁地回绝了她:“别说风险太大,沈巍也不会接受的……”
“大人现在并无意识,他听不到我们……”
“这个主我替他作!”赵云澜莫名愠怒了:“一命换一命,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
阿洛怔怔地望着惨绝人寰的沈巍,似乎还想争取一下,声音却低沉了下来:“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我是怕大人,怕大人他……”
“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没有建设性的言论统统就此打住吧,既然帮不上忙暂且出去待命,他清醒之前别离开——我还需要你!”赵云澜再度打断阿洛,朝祝红使了个眼色,以不容抗拒的语势果断终结了这场“误入歧途”的对话。
祝红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寻常的“信号”,内心无语,硬着头皮拉下脸把阿洛“请”了出去。
沈巍还在极端的痛苦中煎熬,暂时也没人能施以援手,赵云澜无暇推敲任何人的心思,陪伴、祈祷、呼唤已经占据了他当下全部的精神力:“谁说你没有意识,你一定知道我在你身边对吗,为了我、为了天下苍生,求你一定要撑过去……”
“小孩儿,你手脚能再麻利点么,楼上房间也需要收拾,赵云澜现在脱不开身,你顺便看看他需不需要帮手……阿洛,你跟我出来!”祝红一阵风似地嚷嚷着从郭长城身边擦过,一路把阿洛引到了没人的院子里。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外墙夜灯不明,周遭近乎漆黑,却不妨碍两个亚兽族人看清彼此的面容与神色。
“族长是在生我的气吗?”阿洛离着祝红一臂之遥,正脸对视着她颇为诚恳地说:“方才我着急了些,可能对令主不大恭敬……”
“自己人我就不跟你打太极了”,祝红扬声抢夺了主导地位,单刀直入地问:“阿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沈巍动心了?”
阿洛:“……”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姐妹一场,我还要不到你一句准话吗?”祝红见她迟疑,心里已有了定论。
阿洛没想到会被人这么唐突地打探隐私,着实有些措手不及,但她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是……不可以吗?”
“哈!可以啊,你自个儿找罪受谁还能拦着你?”祝红被她既率真又大胆的反问给逗乐了,非但不觉得无礼还挺欣赏,话一说开更乐得坦然相对:“这是条□□,注定见不到光,你可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阿洛会意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喜欢黑袍使是我一个人的事,族长大可放心,阿洛并无非份之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