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赵云澜发消息提醒林静沈巍不进午餐,如果他睡着了切勿因此吵醒他,而他会尽量赶在晚餐之前回去接他……他还想着如果一切顺利,当晚就要“押”着沈巍一起聚餐,同心协力帮助他尽早融入大家庭。
时间紧迫、分秒必争,搬运到位后,赵云澜犒赏打发了亚兽族的增援,带着同伴们一头扎进了地星。
除了他本人和楚恕之,对于其他人而言地星终是不宜久留,因此赵云澜计划着集中打理“这边”,人多好办事,有一个算一个,把那些费神费力费手脚的干活扫荡掉一大半,余下的细碎锁事他和楚恕之也能比较方便跟进了。
这么着一班人差不多午后起就一直滞留在地星,这虽是赵云澜的“家事”,但这么久以来多是楚恕之一人在奔波打理,他难得亲临现场,自然是卯足了劲儿动脑筋、卖体力。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这一趟真就攻克了不少棘手的难题;赵云澜自己还有个大手笔的设想,思虑周全后一声令下,拨用了一众地星守卫来,一番打拼竟也八/九不离十地安置到位了。镇魂令赋于了他得天独厚的能力,不仅可以忽略掉脚程所占用的时间,调兵遣将更无后顾之忧,事半功倍、振奋人心,活干得每个人都饶有成就感。
与此同时,赵云澜的领导形象可喜地也拔升了几个档位——不下地星感受不深,下了地星才发现镇魂令主在这里呼风唤雨、说一不二,简直是天赋异禀、望尘莫及,这威仪、这气势,比黑袍使都不知要高出几许,以至于祝红女士那爱慕又贪婪的眼神无处安放得都快要吃人了……
话说林静确有不时关注沈巍,可他毕竟缺少经验,沈巍因为发梦整个人都蜷缩在被褥下,他隔着门缝看不真切,没听到声响只当是睡得实,怕惊扰到他便也没想着要进去查探。
说沈巍睡得实不如说他入梦太深,早前赵云澜贴身陪护,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就会想方设法唤醒他,现在没人干预,他身不由己越陷越深……渐渐的、渐渐的,梦里错乱的影像和声音终于契合在了一起。
“有胆骗我没胆承认吗”、“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恨不得把心换给你”、“看我像个傻瓜一样为你换沙发、买手机……你是不是很得意、很过瘾”、“你的良心呢,你摸着良心说,我有说错吗”……
——沈巍最后在赵云澜怒目而视的声讨中骤然惊醒,一下就从沙发床上翻落在地,眼前漆黑一片令耳边的“余音”愈加清晰,他抱着头狠命地往角落里缩:“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林静闻声而至,他的感应器算得上是十分灵敏了,沈巍一开口就送出了反馈:“怎么了怎么了?没有什么?什么没有?沈教授,你……你伤到哪儿没?”
沈巍还没清醒,林静的手一触到他,他更是惊恐万状,生生把自己挤到了沙发后贴墙的罅隙里。
林静立马抽回了手:“我不抓你,不抓你,你别退了……是不是……是不是做恶梦了,梦到什么了……啊呸……我是说那只是梦,不是真的,你快醒醒,别去想它,我是林静,你看清楚啊我是林静……呸……”
林静一时慌乱说什么错什么,他连甩了自己两巴掌,继续自报家门、试图接近沈巍……
黑暗令沈巍迷失,同时也让他清醒,眼前的画面消失了、耳边的声音被连串的“林静”覆盖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瞎子,刚才“看”到的一切只能是梦里的情境,哪怕它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林……林静”,沈巍松开箍着自己脑袋的臂膀,伸手摸索四周围:“这是哪儿?”
“你醒了吗沈教授,谢天谢地……我们在特调处,很安全的,我扶你回床上去。”林静大大地松了口气,同时去接沈巍的手想把他带离“藏身地”。
谁知沈巍还是没让他得手,反而缩了缩腿,拢着膝盖坐得更稳了:“不用,我就呆在这儿,这儿很好!”
“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林静蹲得脚脖子发麻,苦着脸说:“老大回来要是看见你这样我还有活路吗?再说了,这得有多累啊,你又没穿外套,坐地上肯定不行,不行……”
沈巍闻言一机灵,又清醒了几分,茫然扫视了一圈突然主动摸向林静:“对了,对了,他……他……现在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