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看似在休息,也没什么需求,但林静看得出来他很不舒服,虽然怕挨训,可如果赵云澜一时赶不回来,他更希望得到些建议或指导,于是边聊天边发信息,打字的时候竟然卡壳了,不知该怎么描述眼前的状况,嘴上手上都要措词,一心两用还真是为难他了,情急之下删删减减只发了两条询问和催促的消息,谁知竟还有去无回……
赵云澜在地星越是归心似箭越是忙得不可开交,等到当日收尾、一行人陆续返家后天已经暗了。赵云澜出门独自驱车飞速赶往特调处,半道才收到延迟的短信。
林静前后给他发了不下二十条信息,有些信息还是重复的,赵云澜一脚刹车先行翻看,除了问他几时回、让回电话外,就是说沈巍状态欠佳之类的,最后一条八个字:神志不清、说不上话。
赵云澜自恼地砸下手机,急踩油门……他竟然如此大意,没想到林静联系不上在地星的他。
是因为想他吗?是因为担心他吗?是因为错误地以为他又不要他了吗?还是单纯的身体出了问题?
赵云澜带着满脑子急需解答的疑问冲进特调处,大喊大叫地撞开小单间的门破帘而入。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给你打电话永远不在服务区……”
赵云澜循着气急败坏的声音才发现两人居然窝在沙发床后面,沈巍埋着头、被林静裹得乱七八糟瑟缩在墙角里……这情景似曾相识!
“我来了,我来了……沈巍……”赵云澜蛮力施工,连拖带踹地挪开沙发床,蹲下就地抱过沈巍倒打一靶:“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他/妈是不想活了吗?”
“什么也没发生……我……我不知道……他就是不愿意回沙发上去……之前还好好的……”林静大约是被吓到了,一时间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踩重点。
赵云澜拨开沈巍额前湿透了的落发,发现他似乎是醒着,却蔫头耷脑、眼神涣散,对他的叫声没有特别的反应……确如林静所言怕是意识不清了。
“对了,沈教授下午做恶梦来着,醒了以后就开始慢慢不在状态了!”林静补充了一句。
赵云澜暂时顾不上听他解释,重新围好毛毯直接把沈巍抱起来快步跑了出去。
车没熄火,林静一路跟过去替他们开了门,赵云澜抱着人上了后座才又冲林静嚷了一句:“去锁门、然后来开车,赶紧的!”
沈巍在车上一直半睁着空洞的双眼,呼吸急促、冷汗淋漓,赵云澜抓着他的手怎么捏怎么叫都没用,他又疼又急又没搞清楚状况,怒视着后视镜忍不住追究:“你们聊什么了、干什么了、他说什么了?”
“真的什么也没干,连房门都没出,至于聊天……如果我一个人说也能算聊天的话……”林静瞥了眼后视镜里脸色极其难看的赵云澜,委委屈屈地回他:“早上沈教授问我你们出什么任务时我就想要给你打电话了,可他没让,怕影响你们;还说什么妨碍了我工作很过意不去……”
赵云澜沉着脸没搭理,难受得心里发紧,自我消化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刚说他做恶梦了?”
“啊对,肯定是做恶梦了,他还说梦话来着,我就是那时给你发的第一条消息,可你不是没回么……”
“说重点!”赵云澜没好气地说。
“重点……重点……”林静想了想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说他‘没有’!”
“什么东西没有?”赵云澜真的火了:“你能一次把话说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