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顶帽子一压沈巍果然不吭气了,见他眉目低垂、犹如一直“看”着自己的鼻尖,似是情绪不佳,赵云澜想了想转而说道:“沈巍,我那天吓到你了,才害你病了这么一场,现在都过去了,有些话咱之前也已经说开了,你要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别压在心里,兴许也全是误会,说出来就迎刃而解了!”
沈巍依然“吃定”自己的鼻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过了一会儿却突然问:“镇魂令你收好了吗?”
赵云澜一愣,随即回答他:“啊,那宝贝我不找它它也会找上我,这不老位子蹲着呢!”
“那就好。”沈巍放心地说。
提到镇魂令,赵云澜很想细问一下那日究竟是什么情况、想确认自己猜测判断的因果关系,沈巍是否也知其一二,但他终究没敢开口,因为就怕他窥知端倪,日后不知会仗此干出些什么自我牺牲的傻事来。
赵云澜心疼地搓了搓沈巍的手,看他没有聊天的欲望,静静地抱坐了片刻又问:“难不难受,我抱你走走?”
沈巍摇头。
赵云澜:“那要不泡个热水澡?又是热汗又是冷汗的,捂着怪不舒爽的。”
沈巍还是摇头,他知道自己此刻没那个体力,不想全仰赖别人伺候。
“我给你讲睡前故事,真人真事那种?”赵云澜盯着他木无表情的脸,见他又摇头,直觉他不知又掉哪个坑里爬不出来了,遂假意松开他退到一边:“累了?想睡了?”
话音刚落,沈巍像得到豁免似地终于动了起来。
赵云澜眼看着他旁若无人地边摸边挪,躺下前特意把身上的盖被往一边扯出大半来,把与之“配套”的、将近五分之四的床位留了出来,外加一个矜持的冷背。
完全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的赵云澜当下就有些挂不住,又摸不透沈巍是在生气还是在堤防抑或是刻意远离他,他下床绕到那一边,发现他正睁着眼兀自出神,并不十分瞌睡。
“沈巍?”赵云澜不轻不响地叫他:“沈巍!”
几声后,沈巍先是目光不移地“嗯”了一声,而后突然像才发现赵云澜的存在一样偏头对向他:“是……嗯?”
“开什么小差呢,我刚说的话你听到没?”赵云澜假假地问。
沈巍皱眉,一头雾水状:“你……你刚说……什么?”
严格来讲这是他们同床的“第一晚”,赵云澜才不要这么窝窝囊囊地放他过马,他一骨碌又翻上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边躺边像长臂猿一样伸手就把沈巍捞了过来,沈巍背对着他反倒替他省了力,只觉得被钢筋铁骨般箍住、近乎腾空翻转了一圈,然后就变成了两两贴面的睡姿了。
赵云澜十分和悦又轻柔地问:“我刚说让你选,是你抱着我睡还是我抱着你睡?”
上了这张床沈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个温暖的怀抱他太需要也太渴望了,可他怎么能拿再也暖不起来的身体自私地去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