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
赵云澜心里有底,今天这事对沈巍肯定是不小的打击,但凭他“避实就虚、动之以情”,可一旦绕回原点免不了还是会掉进坑里,差不多就该见好就收:“好了,总之一句话,我是不可能答应分床的,我管你怎么想,这事儿都没得商量,除非你不怕伤了我、不把我当爱人,不然要求同床是我的权利!”
沈巍确实被赵云澜绕得云里雾里,几乎忘了自己的初衷,可当赵云澜伸手去扯他衣服时,他本能地惊跳起来,刹那间推开他离床退了两步,戒心十足地问:“你要干什么?”
“我替你换睡衣啊,这不都浸汗了……”
沈巍双手攥着衣领,神情别提有多紧张了,一晚上没睡多久又折腾得够呛,他早已心力交瘁、疲不可支,脑子这时候约摸也不够用了,赵云澜话没说完,他一闭眼颓然下坠,被稳稳地接进怀里迷迷糊糊地说着:“你看……我就是个废人……不用……不用脱也走不掉……什么也做不了……求你别……”
赵云澜又急又恨,拍拍他的脸唤了两声,见他意识飘忽地睁了睁眼,只赶上欲哭无泪地说了句:“我的天,你还当真了!”
沈巍游离在混沌中,醒醒睡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真正清醒过来,赵云澜绝口未提前夜的事,等他精神回转了些,照常带出了门。
在特调处的环境里,沈巍被热情洋溢的工作伙伴频繁“叨扰”,无暇胡思乱想,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饭点。
赵云澜刻意维持平常的节奏,就是不想沈巍受某些事件影响、觉得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包括他给自己贴上“废人”的标签,也是他无法容忍姑息的,相比之下让他更多地投入工作,或许能显得不那么“废”,这确实很无奈,却也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身体的康复慢慢疏导过渡。
整日沈巍都没提及令人不悦的话题,但他明显有“故态复萌”的趋势,郁郁寡欢、整个人的气场复又塌陷了一大截。
也不知是因为满足不了他而自视低微,还是对他的“戏言”仍惶惶不安,沈巍在他面前简直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最明显的是对他的“关注度”突然提升,分分秒秒侧耳倾听,却是为了确保自己谨言慎行不出错,夸张到连他从位子上站起来,他都会立刻下意识地缩脚、生怕挡道;说话像是欠了他一辈子还不清的债,唯唯诺诺、低声下气;吃饭更像是吃别人家的,全程抬不起头,连个正脸都看不着……总之只要他在场,他就神情紧绷、坐卧不宁,形同衣不蔽体般无地自容。
赵云澜真是后悔跨早了一步,或者,这一步就不该由他来跨,他若等不急大可以尝试“勾引”、随机应变……而今,沈巍这个“废人”的称号简直是让他给亲自坐实了,不想办法趁早摘掉或转移掉,赵云澜觉得所有的努力真有可能要前功尽弃了!
沈巍在饭桌上一放下碗,赵云澜就催促各人尽快完事,并宣布随后有要事商讨。
这所谓的要事是关乎以往沈巍最上心的“圣器归位”,自他早前“交待”过后,大家至今还未曾齐齐整整地坐下来集中交流过一回,缺乏紧迫感、没有核心思维、挖掘不到有效线索,导致推理受阻、事件持续滚芥投针,赵云澜此时放到台面上来说,除了为寻求突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急于迫使沈巍“鼎力相助”,望其借此肯定自我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