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受力沾了床,立马条件反射状又蹦了起来,赵云澜毫不客气地盖住他的肩膀重重一压,恶声恶气地说:“怎么着,还来劲儿是吧,信不信我扒/光你,叫你除了这张床哪儿都别想去!”
沈巍惊恐地抬眼,张合了半天嘴憋出两个字:“你敢!”
“我敢啊!”赵云澜抽抽嘴角,满肚子坏水滋滋往外冒,一本正经地说:“谁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你又打不过我,我有什么好怕的?别说这主意还真不赖,沈大教授脸皮这么薄,关了门也不做出裸/奔这种事,于是只能躲在被窝里,想什么都白搭……”
赵云澜言语不羁沈巍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这几句话映射的场景过于羞耻,当下就突破了沈巍的底线,夹带着对一语成谶的恐惧,他又惊又臊,气得脸色煞白、牙齿打战、怒不可遏地抬手去揪近在咫尺的人。
赵云澜脸对脸俯向沈巍说话,自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扣准目标、扯住了松散的睡袍大翻领,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怕把沈巍气出个好歹,偏偏还颇为喜闻乐见,为了让他省力他又顺势往前凑了凑,一手撑床、一手暗自环住了他。
沈巍的双唇还隐隐渗着腥红,眼里的血色却更甚,他急促地喘息着、抖着手较着劲,看似不挥拳相向也会即刻把眼前的人痛斥一顿,然而泪水在他张嘴前决堤般扑出眼眶,他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就随之流泄了、溃散了,整个人软绵绵地往前栽去。
身前的男人早有准备,接了个满怀,沈巍的头落在他肩上,近在他耳边泣不成声地低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赵云澜搂着没放,小心翼翼地移坐到床边维持着沈巍的靠姿,轻柔地抚着他脸上的泪水、吻着他的发梢,却毫不示弱地说:“因为这样我就不用时刻担心你脑子进水、想一出是一出,成天惦记着销声匿迹、舍身成仁!”
“……”沈巍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不知该为赵云澜的“机智”喝彩还是为他的执念悲哀。
“沈巍,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这么不待见自己,多大点事儿至于这么悲观吗?还有,你以为我为什么生气?”
赵云澜随手扯过盖被围了一圈,把沈巍搂得更紧了,可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放软:“你很伟大,为了我不光可以牺牲性命还可以牺牲爱情,说丢就丢、动辙就想把我推得远远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难道你认为我打着爱的名号非跟你在一起不可,最终目的是为了发/泄/私/欲?我有那么糟糕、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在践踏我的真心、侮辱我的人品;你不是在牺牲自己而是在牺牲我!”
沈巍不可控地全身颤抖起来,在他的信仰与坚持中,一心只想保全他、维护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让他难堪,更不用说牺牲他了。
“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幻想什么了?”赵云澜问:“不就是想让你接受我、把我当爱人看吗?这很不切实际吗?”
“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沈巍无力地辩驳。
“你说过你爱我的,那就继续爱、别推开我、任何问题我们一起面对,这样就够啦——有多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