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沈巍留在地星的三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谁都有自我调节甚至不眠不休照顾他的能力,可当见到赵云澜现身后,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起身离座——阿洛明知赵云澜的去向,却没有显现出一丝探知欲,理所当然地先行径自离房了;楚恕之把刚巧绞了半拉的湿毛巾掐进他手里,交待了沈巍的现状后板着脸也准备撤离。
赵云澜:“你不用走……”
“我饿了、困了、喘口气打个旽还不行吗?”楚恕之压根没想听他往下说:“怎么,你还想当甩手掌柜不成?如果是忘了怎么照顾大人我现在就可以教你,包教包会!”
赵云澜从他的口气估摸沈巍没醒着,立刻还嘴道:“我还有事……”
“我管你有事没事,就算轮岗也该轮到你了,你看着办吧!”楚恕之夸张地松着肩背,说着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云澜机械化地追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拐了个弯彻底看不见了,才大梦初醒般转过身步履沉重地迈向沈巍。
沈巍呈侧卧状,被褥虚搭露出大半身体,臂膀光着、一只手耷拉在床沿外,显然楚恕之先前正在替他擦拭冷敷。
赵云澜把刚接的毛巾扔回水盆里,俯身捧起他垂落的手臂轻轻慢慢地放平稳了,又顺抚着一路摩挲到他的掌心,最后还是忍不住托起来贴到嘴上,闭着眼深深吻了一下才舍得放下。
因为疼痛与不适,沈巍并没有想象中睡得那么沉,只是醒不过来、一味在无意识中挣扎。
赵云澜该做的都做了,凭着最强经验和熟练度,睡衣也给换了两波,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到底还是把人抱上了手、眉间发梢亲了个够……他能躲则躲、能逃则逃,压抑得那么狠,就是怕自己沾上就再也放不开了、和以前一样紧追不舍却在不经意间又给沈巍带来灾难,而此刻让他有了放纵一下的勇气的,是沈巍什么也不知道,回头他大概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什么都没做过。
过了大半宿针痛渐退,沈巍的反应没那么强烈了,赵云澜算准他略微能安睡片刻了,遂放回床上又替他做了全身按摩……房里的挂壁计时器指向“六点”后,他开始坐立不安,既盼着爱人苏醒又不知他醒了要如何面对、如何自处。
早前沈巍的状态就不见好,而今负担又加重了,少不得要重新适应,在赵云澜看来近几日是他从危重向恢复阶段过渡的关键时期,万事求稳,感情也好、关系磨合也好,都不该带给他任何困扰和压力,所以他这个“祸害”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好些,至于以后要怎么办,是该屈从于命运、理智地面对“现实”,还是根据沈巍的“需求”调整相处模式,他还没想好、也没敢真去想……
赵云澜视自己为沈巍的“灾星”,时刻替他忌讳着,最终也没留待他醒。
离开之前他去找了楚恕之,该交待的交待完,不等对方发话,说回海星就回海星,楚恕之一个没拉住便叫他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能瞬移就是嚣张,从海星带回新出炉的早餐后,落地不到一分钟,赵云澜再次撂下话人就不知去向了,他没带走阿洛,理由是沈巍需要她,随时照应、帮他攻克进食下地等摆在眼前的难关是她最首要的任务,余事他自会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