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其实就那么几秒钟不能自已，水送到他手里时他就已经能稳稳当当地抓着了，身体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不适，只是情绪难以平复，望着沈巍悲不自胜，过了许久才突然说：“他渴不渴？”

“也许吧！”楚恕之见他这副德行心里也是不大给劲，要说泄愤的快/感更是丝毫没有尝到……他随手从床上抄了个抱枕，跑去把沈巍扶坐了起来，在他背后塞上靠垫、重新整理好盖毯：“一直躺着不是事儿，别等他难受得不行了才想起来帮他换姿势！”

沈巍始终一成不变地半瞌着眼，周遭的动静对他全然没有影响，只是顺从地配合着楚恕之的举动。

赵云澜忙应声，提着水杯凑到榻前又问：“平时是怎么喂他喝水的？”

“……你爱怎么喂怎么喂！”楚恕之略感烦燥地瞥了他一眼，心道人都给你扶正了，别说喂水，喂饭都成啊，这还用教？

赵云澜没顾上看他的眼色，俯下身轻轻唤了一声沈巍，随后拿杯沿碰了碰他的嘴唇。

沈巍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类似于突然回过神来的表情，他目光不闪、自然地伸出双手像接碗一样去接水杯，水杯没有把手，这一接相当于同时握住了赵云澜的手。

赵云澜忍不住再次满满地期待了一回，另一只手也情不自禁地叠到了他的手背上。

然而沈巍就这样不动了，既不举杯也不撤手，像是吃不准该不该喝这杯水，又或是不确定对方的意图。

“沈教授，你……你喝水。”郭长城探着脑袋怯生生地插了一嘴。

沈巍依旧没动。

“你别使劲儿！”楚恕之边提醒赵云澜边往沈巍的嘴边再度推了一下被两双手交握着的杯子：“大人，喝水！”

这回沈巍果然有反应了，也不知是听懂了楚恕之的话还是赵云澜收敛了手力的缘故，他就这么带着他的手连着杯子送进嘴里“咕咚”了一口。

“其实送到他手里就行了，他又不是……”

楚恕之话音未落，只见赵云澜忽地抽杯自己啜了一口水，转而冲着沈巍嘴对嘴贴了上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算不上多新鲜，但楚恕之的一颗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盼望着沈巍有所触动，要不然被“吓”到也好！

赵云澜一开始没干“正事儿”，就只是亲上了想看看沈巍的反应，为此他还刻意地摩挲撬动了一下他的唇瓣。

沈巍没有退缩也没有抗拒，赵云澜只觉得他的嘴唇柔软极了，丝毫不难“侵入”却又毫无意志可言，努力了两三回合确定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后，他才骑虎难下地把水匀了过去。

原以为沈巍根本不会接口，谁想他真是万般皆顺从，送进嘴里的东西就没有不下咽的……末了依旧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事实证明他对人、对语言、对任何意义上的碰触都没什么特别不同的认知，所有这些全成了事件的一部分，他从中判别目的性、然后只负责接受和服从却没有情感共鸣，而对于“不明所以”的举动就无法给予回应了。

赵云澜欲哭无泪，他想他大概真的要彻底失去沈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