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安睡”了有一阵的沈巍突然发声了。
赵云澜倏地一紧张,揽着他的手臂轻微使上了力,沈巍立刻就挣动起来。
阿洛:“你压不住他的,把他放平吧!”
“你抱得越紧大人越会挣扎,不想他更难受就别勉强”,楚恕之一边补充一边接着赵云澜的手把沈巍挪移到大床中央:“看紧点,别让他无意识伤到自己,也别让他滚下床就行。”
赵云澜前夜已经目睹过沈巍犹如火上身般地在床上辗转反侧,知道该怎么应对,顺带着不假思索、头也没抬地对楚恕之说:“你快去打水。”
楚恕之闻言扭头就去了,走到半道才发觉又开始被某人理所应当地差遣上了,他撇嘴一笑……似乎也没那么不适应。
热毛巾递上手的时候,赵云澜突然问:“你们刚有没有听到他说‘下雨了’,那是什么意思?”
楚恕之:“大人现在说的都是糊话,有些意思很明确,有些说不上来。”
“他不清醒但也不是在做梦,潜意识状态下的语言行为大都意有所指!”阿洛插了一句。
沈巍一如既往地开始翻滚冒冷汗,揪着被褥断断续续说着所谓的糊话,时而清晰时而含混,能听清且复复率最高的是“就一次”和“下雨了”。
赵云澜忍着泪像个守门员一样左扑右挡,恨不得化身八个自己,把人牢靠又不失温存地围在中间,楚恕之原本和他分站一边可以配合着来,结果发现根本没机会发挥作用,于是干脆撤远了,把整个“赛场”及外围全部留给了赵云澜,只偶尔接把毛巾给他打个下手。
沈巍突然停歇也不言语的时候阿洛便会上前查看,赵云澜听闻她警示,这可能是沈巍自身“中场休息”也可能是急症的前兆,必须第一时间确认有否呼吸异常、突发性抽蓄等状况,幸而他大多数时候一遇上“侵扰”就会再次活动起来,仿佛受本能驱使躲避着外界的一切;但有那么一两次,沈巍会抓住游移在他身上的手,阿洛应是出于避嫌,见他有反应很快就抽手了。
赵云澜对此居然很是吃味,见猎心喜总想往沈巍身上探手,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沈巍临近力竭的时候得到了他的青睐。
“下雨了,下雨了,最后……最后一次……”这一举动似乎刚巧赶上了某种情绪的爆发点,沈巍呢喃不休双手紧箍着赵云澜的手臂不放。
虽然知道他是盲目无意识的,赵云澜仍欣喜若狂,凭己力稳住自己的手,以高难度动作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卧到他身边,动情地回应道:“有我在,有我在,我一辈子都不会撇下你,我们有数不尽、用不完的次数,我保证,沈巍,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