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不确定沈巍到底有没有已经回到家了的认识,基于他早晚判若两人,他决定再试探一次,以求触发他的回忆点。
在洗手间打点完之后,他没急着把沈巍领出去,而是把他带到门口,想看看他能不能自己回房。
赵云澜突然噤声又脱开了手,沈巍好似一下就没了方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呆愣着站了片刻意识到没人管他了,便慢慢抬手摸向四周。
赵云澜特意给他让开了道。
因为就在门前,沈巍伸手就摸到了门框,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迈出去,而是顺着一侧墙面挪了过去。
赵云澜只得折回门里静观其变,发现他贴着墙移了两步后就不走了,背贴着靠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腿软,竟就地滑坐了下去。
即使不认路也该知道这儿是洗手间吧,留下来不走算怎么回事?
“沈巍,这里是二楼洗漱间,我们回房去好不好?”赵云澜依旧没上手,只是蹲下来轻声提醒了一句。
沈巍没反应,但他已经用那种最收敛的姿势坐定了,同时又一次进入了不需要执行指令时的放空状态。
赵云澜忽然想到自己前次发疯不许人回家、此次又发傻把人扔在了地星,相当于两度把沈巍赶出了家门,这个家在他心里变味成了什么样可想而知,假如沈巍真有“回家”的意识,怕也只会更感惧怯、更寸步难行,这真的是他所希望的吗?
难道因为他现在表面上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就能这样不顾他的感受了吗?太欺负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沈巍,是我心急了!”赵云澜自我检讨着把他抱了起来:“什么都不重要,我只要你知道我在你身边!”
身形一腾空沈巍立马有了反应,赵云澜刚站直脖颈就被他的双手圈住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有些意外!
赵云澜把沈巍抱回房,替他换了一身睡衣又加上一件厚实的外袍才抱他下楼。
沈巍一坐下,饭桌上便七嘴八舌地喧闹起来,每个人都自我发挥式的和沈巍打完招呼后,倏而又都静了下来,表情无不流露出失望和哀愁,不自觉地望向他身边的男人。
“我时间不多,有什么事就边吃边说吧,我听着!”赵云澜没心情多作解释,他带沈巍下来吃饭无非是拿这些熟悉的声音给他过过耳、该参与的参与着,同时节省自己的时间。
沈巍乖巧地坐着,目不斜视地望着正前方,直到赵云澜端着亲自装好的饭菜舀了一勺喂到他唇边,他才微微垂下眼睑抬起双手去接碗。
赵云澜想了想最终以“正常”的沈巍更喜欢的方式,捧着他的手把饭碗放到桌上,又把勺子塞给了他。
沈巍很自然地接手并低头开始扒饭。
周边的人好像第一次看他吃饭似的,一时都移不开眼,沈巍吃东西安静极了,连碗勺碰击的声音都不会发出,除了不像以前那么赶时间,看上去没什么两样。
“都看什么看!”赵云澜自己看得目不转睛,末了又替沈巍不自在起来。
众人亦觉失态,仿佛此时过分关注显得不太礼貌,于是各自动筷你一言我一语地扯开了话题……
赵云澜有问必答,言简意赅,在沈巍放下碗勺时就已经梳理完了所有摆上台面的公事,直到此时他也才正式开动,还十分刻意地搞出乒乒乓乓的响声……沈巍从前很“享受”他吃饭时的动静,他此刻无比怀念那时的他满足又宠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