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得颇近,他又是脱口而出,气急声响,话音一炸沈巍浑身一凛,再次用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往扶梯的结构间隙里挤压自己。
“别退了,不能再退了,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了,你别怕,别怕……”赵云澜见状立时举手投降,压低声音一碰都不敢碰地哄着。
准确地说,沈巍内心恐惧、举止过激,但相比于害怕,他所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疏离与戒备、拒绝接收声音侵袭的倔强坚持。
差不多已经使出杀手锏的赵云澜怎么都没想到失败得如此彻底,不仅遭受了爱人的攻击,还在自己家里把人逼到“悬崖边”却束手无策——扶栏是木质结构,竖杆间隔也没有想象中宽阔,但由于沈巍偏瘦又一直在强行施压,小半边身体都卡了出去,不知什么时候还勾住了手臂,愣是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了空隙里。
“别这样啊沈巍,这样会受伤的……”,赵云澜几近哀求,话音软得不能再软:“你想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我都依你,要不你说句话也成啊!”
沈巍没反应他着急,这下反应强烈了他更急,因为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没有认出他,而且眼下更棘手的是他不再顺从他了。
形势一度僵持,赵云澜发现他闭嘴且不作为的时候,沈巍的表现稍显松懈,反之即刻如临大敌,凑得近了,他神色间还似有剑拔弩张之势,难道是化恐惧为力量了吗?害怕、逃避、不知所措他都能理解,但产生攻击性就很耐人寻味了,赵云澜不会读心术,他实在想不明白是什么让沈巍突然把他视作了敌人。
就在他一筹莫展权宜着要不要先找人来救场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门禁机关声。
能进门的不用说肯定是自己人,赵云澜相对沈巍隔着一小段距离贴墙蹲着没动,然后就听到一声惊呼——“沈巍?”
共享空间视角通透,来人在楼下就能望到嵌在扶栏间的沈巍,从下往上看他的小半身体相当于悬空状态,祝红一眼望见就傻眼了:“赵云澜,你人呢?”
被点名的赵云澜这才起身下去几节楼梯半道拦住了她。
祝红见到人心里一松,料想各种情况多半在掌控之中,一抬眼:“哪儿来的血,你……谁受伤了?”
“别吵吵,谁都没受伤”,赵云澜卷起沾血的睡衣袖笼,拉过祝红作窃窃私语状:“你来得正好,出了点小状况……”
如果是沈巍受伤这男人绝计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祝红见他掩饰,上下打量着更欲刨根究底:“你先告诉我这谁的血,怎么弄的,伤口处理没……”
“我嘴贱舌头被咬了,你还要帮我处理不?”赵云澜脸色难看地给了她答案。
祝红的目光克制不住地绕着他的嘴角兜了一圈,心道:怎么不咬死你。
赵云澜有感似地舔舔唇苦笑了一声:“我可能是吓到他了,暂时不受待见,你帮个忙把他解放出来,领回房间就行……没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