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沈巍必须制止赵云澜的举动,而且他脸红心跳得真要喘不上气来了:“别这样,你不该这样,我们之间不是有过君子协定吗?”
赵云澜:“什么君子协定,分房吗?我会遵守的,但这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关系……”
“我们的关系是不正常的,早就该拨乱反正了;你的行为和欲求也是错乱的,随性放纵只会错上加错。”沈巍徒劳地挣动着,凭借着他自认为看清真伪的底气振振有辞。
“这话我听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抱我的爱人没有错,别说我对着你心猿意马,就算意乱情迷那也是常情中的常情、正理中的正理!”赵云澜毫不迟疑地反驳他,连过脑的时间都不给自己,打从答应分房开始他已经被挫败得落花流水,就剩这么点绝地反击的本能了。
沈巍被他这话吓得不轻,生怕他会不管不顾地得寸进尺放纵到底,迫不得已迂回着说:“有情也要两厢情愿,你这是强人所难!”
“你别动,我什么都不做,你就把我当个热水袋暖暖身子。”赵云澜说着什么都不做,嘴唇却还在沈巍的耳垂边热辣地磨蹭,他倒也没别的进攻的打算,只是身不由己。
也许是太冷了的关系,沈巍对暖意特别敏感,尤其是来自赵云澜的,何况这人的小动作实在太过亲昵,分分秒秒让人提心吊胆,他害怕的又岂止是赵云澜把持不住:“够了,你要让我在这个家里呆不下去吗?”
赵云澜再怎么忘我,也没法忽视他这样的“威胁”,闻言倏尔畏缩地腾开了几寸,哽咽着问:“为什么,我就这样不招你待见吗?”
为什么?为了让你找回自己、早日摆脱束缚。
沈巍痛苦地咬咬牙,感觉到对方那股蛮横的势头落了,才放平语气道:“我累了,你走吧!”
赵云澜侧目僵持着没有拿劲,仿佛已轻放弃努力,正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果不其然,沈巍毫不留恋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摸向床,睡下后留给了他一个孤独又倔强的后背。
这是赤裸裸的冷暴力,比起严辞拒绝好不到哪里去,赵云澜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不想说了,像空气一样轻飘飘地移到床前替沈巍整理好盖被,而后呆站了片刻,终于移开了不再有期待的目光,他转回头抄起那张无辜的打印纸,迁怒似的把它揉成一团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领导一现身,偷闲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林静霎时有感,立马起身一路小跑迎上楼,原本还想八卦两句,结果被对方的黑脸和身上散发出来的落败气息硬生生地吓退了,两人擦身而过,一个尽职尽责闪进了房,一个灰心丧气下了楼。
赵云澜到底是个人,身体不疲惫,心也会有疲惫的时候,他像一支弃船,被迫出海、只身飘零,堪堪迎着风浪驶进港湾,还没停稳又惨遭驱逐,再饥乏再不愿意也只能离开……而在这种时候,望眼港湾对他或许是一种更深的折磨。
即将到来的长夜是最难熬的,男人一脸苦相,黯然落目在客厅沙发上,堆叠在一头的被毯刚刚被人压塌了半边……莫名狼狈,这是他的“床”,连腿都伸不直的床,虽然他没真睡多久,但本该比他自己更在意的人却一次也没来关心过,这真的只是暂时的惩罚吗?无论如何,他竟舍得?
赵云澜鼻头一酸,这一刻突然觉得在这家里呆不下去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