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深深地看着他,嘴角漾出笑意:“那么担心我吗?”
“性命悠关的事你自己就不担心吗,我……我……”沈巍想说“我真被你气死”,可他吱唔了半天愣是给咽了回去:“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很多境遇旁人无从知悉体会,更别说助你一臂之力了,倘若你自己还不上点心可怎么是好!”
赵云澜听这话立马顺竿爬:“我就是个半道出家的和尚,一没道行二没师傅带,事事都是硬着头皮上,哪顾得了那么多,你要真放心不下就更应该陪着我、守着我,横竖作为黑袍使也不能真撒手不管吧!”
“我在跟你说镇魂令!”沈巍插嘴道。
“啊,镇魂令”,赵云澜见他不愿松口,心思一转:“是,镇魂令很重要,说实话我也没有对它不上心,只不过靠我个人的力量很多疑团是解不开的,比如据我推测它跟你就脱不了干系……”
“我和它并无渊源,你何必硬扯上我?”沈巍几乎有些愠怒了。
“什么叫硬扯,我说的是事实啊事实!”赵云澜委屈地叫唤起来,别说他没硬扯,真就扯了也是明摆着的一番苦心,可沈巍非但不体谅还要冤枉他:“你怎么就那么不信我呢,我几时蓄意欺骗过你?”
被他这么一质问,沈巍当下就没了底气,何况担心能有什么实际意义,说得不好听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瞎操心罢了——“对不起!”他泄气地说。
赵云澜不认为自己刚刚有说错却也受不起沈巍的再三道歉,他想了想,终于再度沉下心来,把话题从镇魂令上强行攥了回来:“沈巍,除了抱有轻生的念想你没有任何事情够得上对不起我的,动不动就自责只会让我无地自容,因为真正该说那三个字的人是我啊!”
沈巍立刻摇头。
“听我把话说完”,赵云澜紧了紧他的手:“虽然我极不愿意旧话重提,可避而不谈也改变不了即成的事实,事实就是我一开始犯下的错误对你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依然在延续——沈巍,我是个刽子手,我杀死了你的希望和期望、意志与自信;我把你曾经对我的依恋和信任亲手撕碎了、把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亲手葬送了!”
沈巍猛烈地摇头。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不敢奢望你会原谅我,可我从没想过放弃我们的未来,说得白一些,哪怕你不记得我了,我也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这不只是为了弥补过失,更因为你始终是我唯一钟情、唯一渴望至死相守的人,好在我够幸运,没有失去你也没有失去你的爱,虽然你还没办法把自己重新交给我,但我感觉得到你是愿意接纳我的,不瞒你说,在去亚兽族禁地之前,我都已经开始幻想我们很快就能回到过去,如果不是因为……不是因为那场意外……”
赵云澜终于切入了“正题”,只是一想起那段过往,悲从中来、哽咽难言。
“那场意外让你看清了我们终究是回不去了!”沈巍突然接上了他的话。
赵云澜立马嗅出了不寻常的气味,思绪一敛,敏锐地问:“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