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使身经百战,不差方向感,这一扑便扑了个正着,成功地从背后抱住了舞刀弄枪的爱人。
赵云澜于其说是沉迷于“复仇”,不如说是在享受“复仇”的过程,突然被束缚住可想而知有多火冒三丈,他骂骂咧咧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术想要摆脱身后的沈巍。
亏得沈巍在他身后,无意中闪避掉了不少拳脚,可他毕竟不是从前的沈巍了,与身强体壮又不自控的赵云澜对抗,一大半靠的是意志力而不是体能,结果毫无悬念。
赵云澜扭来摆去,沈巍一个力不从心就被拿捏住横向甩了出去,幸好他早有准备,反应也快,落地滚出一段泄掉了那股力,才勉强没受到重创,但要立刻起身就没那么利索了。
就在他浑身酸麻一瞬起不来的时候,整个空间似被某种力量所撼动,伴随着阵阵轰鸣几欲翻滚起来,转眼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地面陡然倾斜。
沈巍身不由己地往下滑去,他试着扬手、疾呼,可他想抓住的人不在身边,呼声也淹没在了隆隆巨响中。
这是意外中的意外,没有人能预料得到,眼看着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忽然间,沈巍的脚脖子一紧,继而整个人像被一张大网捞住了似的,稳稳当当地被从坠落的绝境里拯救了出来。
“大人,我来了!”楚恕之从天而降,一把接住沈巍寻觅着力点。
沈巍喜出望外,知道有救了:“救他,先救他!”
“别担心,栓着呢。”楚恕之借助傀儡线抱着沈巍攀伏在动荡的地表上,线缕另有一头甩出去约摸二三十米,犹如吊挂在悬崖峭壁的顶端。
“他在哪儿,有没有受伤,会不会和我们失散,你确定他现在是安全的吗……”危急时刻,沈巍满脑子都是赵云澜。
“大人,刚刚差点摔死的人是您不是他,您能不能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再说了他可是镇魂令主”,楚恕之嘟囔:“护不了旁人自保还不行吗!”
“镇魂令主就不会遇到危险了吗,我让你先救他你听到没有”,沈巍突然火了,想着赵云澜意识错乱,一个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自伤而不自知的事情,他简直要疯掉了。
楚恕之再有理也没胆顶撞沈巍,可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身,好在他只是图了个嘴快,实际并没有弃赵云澜于不顾,因为一碰面他就发觉了他的反常,擦身扑向沈巍之前,当机立断先行将人牵制在了原地,为防万一还把自己的傀儡小人也留给了他,眼下缠线在手,他心里实际是有底的。
“大人,我现在不能放开您,但我可以向您保证赵处暂时是安全的,如有差池我愿以命抵命!”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我要……”
沈巍语塞,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怎么逼他呢,何况飙风裹挟着尘泥漫天肆虐,人一张嘴不是灌风就是吃土,实在不是对话的时机。
楚恕之相当于一手沈巍、一手赵云澜,虽能倚仗傀儡线,但也是费了老力,靠着不断输出自身能量才得以稳住两头,幸而这场猝不及防的灾害并没有愈演愈烈,一度倾覆的地表也没有真的乾坤颠倒,可以说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活似土地公打了个喷嚏。
“大人,您不必太过紧张,我看这只是磁场失衡引起的一时动荡,应该很快就能过去,我们都会没事的。”风势一弱,楚恕之安慰沈巍道。
地星可谓是个特殊的封闭空间,不经四季、无关气候,别说地动山摇,起风都不怎么常见,正如楚恕之所说,确实只能是磁场失衡才会引发此等异象,沈巍心里大致知道原因。
震荡渐缓后,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周遭重又归于平静,尘埃落定,地面似乎也被扯平复位了,只是凭空多出不少山石堆砌,如残垣断壁般累累耸立。
楚恕之把沈巍扶起来,知道他一刻都不能多等:“大人,您站着别动,我去把他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