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好像气色还不错。”
“很好,我想我已经是个没病没痛的正常人了”,赵云澜说着除掉身上的赘物往上挪了挪,十分轻松地屈起一条腿、架起胳膊,既随意又严肃地正视着他老爸。
赵父常年涂着官威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嗯,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完这句他从衣兜里掏出两件东西递了过去:“物归原主。”
赵云澜同时接过手机和镇魂令,问道:“镇魂令怎么在你手里?”
“当然是从你身上拿到的,替你保管而已”,赵心慈不慌不忙地说:“手机我只接电话,收走镇魂令是出于安全考虑,调派专人照顾你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总不能处长倒下了,特调处也跟着停摆对吧……”
“嗯,说的有道理”,赵云澜没什么耐心,他等着见他可不是为了跟他促膝长谈:“为‘顾全大局’你接管特调处、指派工作,这是你的权利我没意见,现在我好了,无论家里还是特调处都不需要再劳烦你操心,门外那两个人今天就可以撤走,这你也没意见吧?”
“你确定不需要人照顾了?”赵父思量着问。
“不仅不需要,我还可以照顾别人,和以前一样!”
赵云澜闭口未提最关心的人和事,一来是料定老头子会避重就轻甚至欺瞒他,他才不要从他嘴里了解事实真相;二来是他太清楚父子关系的痛点,在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他不想立刻剑拔弩张,把时间和力气浪费在没有依据的对抗上。
谁知赵心慈先起了头。
“你说的别人是指沈巍吗?”
赵云澜一惊,整个人立刻绷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赵父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和不忍:“云澜,很抱歉,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你,回来的只有你一个,沈巍他……”
“不,他没死,我知道的,他没死!”赵云澜急切地打断他,生怕听到什么不堪入耳的字眼。
“别激动,我话还没说完”,赵父伸出手安抚性地压了压儿子的肩头:“你的队友楚恕之确实只带了你一个人回来,当时你衣衫狼狈、奄奄一息,谁都不知道你伤的有多重,他把你托付给我后,带着增员重返事发地去寻找沈巍,可惜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基于地形地质的变迁希望越来越渺茫,所以我想说的是——沈巍失踪了!”
失踪了?
咋听之下似乎与当天的境遇有不谋而合之处,可赵云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云澜,圣器归位、通道修复、秩序重建,这些都是改变海地两界力场结构的大工程,它有它的运转规则,风云变幻非人力可控,从历史考究的角度来看,有所牺牲也是在所难免,所以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当然,这次事发突然,前因后果楚恕之也一直没说清楚,还有待你来补充,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可以自己去求证。”
赵云澜一动不动地僵着,无论信或不信都深受打击,因为沈巍不是生死未卜就是受制于人,而他却闭眼放任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做。
心痛、恐惧,窒息感再次降临,他无法思考分析。
赵父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内心五味杂陈,有意安慰,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那么缺乏温度:“我不反对你继续找人,但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适可而止,他不是普通人,我们不该过于执着,何况镇魂令还在,你并没有卸任,特调处也好,地星也好,都在等着你主持大局,所以当务之急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够了,你别再说了”,赵云澜第二次打断他——大局、大局,在他上司老爹的心里似乎除了“大局”再也容不下别的了,他听够了,也失望够了,但凡再让他多说一句,他都觉得会控制不住自己指着鼻子骂他专横冷血、是没有感情的异类:“该做什么不用你教我,我做什么也不需要你认可,各归其位吧!”
赵父对儿子的排斥和疏离早就习以为常,他既不恼怒也不强求,起身正了正衣摆,准备接下他的逐客令。
“行了,你也算是大病初愈,我就不多说了,按照你的意思,那两人我一并带走,余下的你自己衡量着办吧。”
“走好,不送”,赵云澜硬生生地敷衍,但身为人子还是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也不是普通人。”
赵心慈点点头不再多话,他知道自己前脚出门赵云澜就会马上召见自己的“心腹”,接下来他要做什么他也阻止不了,于是相当爽快地步出房间,带着人离开了。
赵云澜耳听门禁开合,转头就抄起手机拨通了楚恕之的电话,谁知对面竟一再提示不在服务区,他等不及,转而打给了大庆——
“有一个算一个,立刻出现……老楚呢,我要见老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