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恕之在惊呼声中一个箭步瞬时出手,解除了他后脑着地当场报废掉的危机。
“老赵,你怎么了?”,“赵处,赵处……”
赵云澜没反应。
“他昏过去了。”楚恕之说着把人架起来大踏步往回赶,郭长城缀在他身侧一路小跑托着赵云澜的头。
进了家门,赵云澜被就近卸在了客厅沙发上。
厅内敞亮如昼,只见躺着的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汗液从额头、脸颊湿到了前胸,他正巧歪着头完全坦露出那一簇明晃晃的白发,看得人揪心不已。
“你怎么想的呀,干嘛说那么重的话”,大庆轻轻摆正赵云澜的脸,在跑去拿毛巾的林静返回之前用袖口替他抹了一把:“不是说好要给他时间,我们能忍则忍的吗。”
“哼”,楚恕之轻嗤了一声:“我们倒是想给他时间,可他会给我们喘息的空间吗?别太想当然了,他根本不会接受也接受不了,这才刚开始呢。”
“就是因为知道他接受不了才要好言相向不是吗,你要是做不到可以不说话。”大庆心疼主子,不想直面现实困境。
楚恕之想到自己最后那句“活该你失去他”的确有些伤人过度,略有悔意,但却不以为然:“我要是不说话今天就收不了场,他要是真跑去他老爹那儿闹,你更收不了场。”
“我看你是巴不得他去吧?”
“说得没错……”
“楚……楚哥,副处,你们别吵了”,郭长城眼见这两人打起了嘴仗,立刻转移话题道:“赵处不会真有什么后遗症吧,怎么会昏倒了呢?”
他这一问把两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正蹲在跟前替赵云澜把脉的林静身上。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不太正常,脸色也很差,其它的我一时看不出来,要不要送医院?”林静说。
“送医院倒是没必要”,大庆斜了一眼楚恕之:“他这是急火攻心,也罢,权当是休息了,咱们等等看。”
林静点头:“可以啊副处,你和老大关系最好,我一度认为你会是第一个忍不住动摇军心的人,没想到居然比我们都绝情……啊不,是镇定!”
闻言大庆苦笑不迭,责怪道:“你小子就知道往后缩,我不站出来这戏还要不要唱下去了?”
林静连连摇头:“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说老实话我真心疼老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
“只要活着总能熬过去。”楚恕之插嘴。
“呵呵”,大庆失笑,“我想起来了,保住他是你的责任,奉劝你嘴巴悠着点,可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呵——呵!”楚恕之当场回敬,指了指丢置在一旁的卷宗,讥讽道:“指不定是谁搬石头砸脚呢——自作聪明。”
大庆眼皮一跳,见他并没有要解释,更不悦了:“你什么意思,能把话说清楚吗,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搞不好会全军覆没的,到时候你也交不了差吧?”
林静在一旁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两人终是各为其主,不和在所难免。
楚恕之当然是知道轻重的,默了一会儿便和盘托出,三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百密一疏。
郭长城幽幽地蹭到赵云澜身侧,一边上手锤起他的腿来一边幽幽地说:“赵处醒来发现自己睡了那么久,心里一定害怕极了无助极了,可我们不但不帮他还要骗他,他以后会不会恨我们?我们……我们这样做本来就不见得是对的。”
“不是不见得,而是根本就是错的!”楚恕之严厉纠正他。
“那我们不也是迫不得已吗”,大庆烦躁地晃了晃脑袋,“行了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继续走一步看一步了,我可提醒你们,能说和不能说的千万把控住了,不行就闭嘴,凡事开头难,过几天总会出现转机的,都是为了他好,招恨……我也认了!”
大庆不愧为赵云澜的头号拥戴者,似乎只要有“为了他好”这一条理由,他就能义无反顾地一条道走到黑。
楚恕之刚想反驳他,沙发上的赵云澜突然蹦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