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一年,同校两年,满打满算的话陶斯允和许霁认识也八年多了,虽然他们中间有将近六年没有任何的联系。
但……六年时间也不至于让他的变化这么大吧?
高中时期的许霁很耀眼,表面看上去是个又拽又酷,有时候还稍微有点冷的学霸。
反正在当时大家看来特别傲娇的一个人。
用蒋圳经常打趣他的那句话说就是:顶着一张纯天然无公害却随时随地勾引大众视线的脸,“装而不自知”。
这句评价其实并不是无中生有,而是真的有典故。
蒋圳还记得,高二的时候有一回上自习课,数学老师把课占了以后就让许霁替他在班里讲课堂上没讲完的期中考试卷子,距离放学还有半节课的时间,底下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都开始犯起了困,等他写完公式后转身一看,那些人已经全都累趴在桌子上了。
许霁抬眼一扫,也懒得再讲下去了,二话不说直接就把几道大题的解题步骤详详细细地写在了黑板上,最后把粉笔一扔,下讲台的时候像完成任务似的打了个代表结束的响指。
这个他平时习惯性的小动作看似不经意,却引得班里昏昏欲睡的女生们“哇哦”连连,一个二个都不困了。
随意打个响指,都能帅得恰到好处,让人回味无穷。
同时也给了想耍帅的男生们信号。
一时间所有人都精神了,教室里的口哨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这逼让他装的,蒋圳都他妈服了。
后来蒋圳有事没事总喜欢拿出来调侃两句,“啧,曹文正要是个女的估计那一瞬间都爱上你了,他癖好特殊,就喜欢听个响儿,这动静也就你能满足他了,你说是吧,胖儿?”
曹文正一脸“你个变态休想玷污我们”的表情:“去去去,滚你大爷的,我和老许的关系比你跟纪遥那种跨越性别的友谊都纯洁好不好。”
蒋圳摸了摸鼻子,立马心虚了起来。
那应该也纯洁不到哪儿去……
虽然几个人从小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但不记事儿的年纪自然也没有什么性别的概念。
直到四岁那年,蒋圳在家穿开裆裤的事被和妈妈一起去楼下串门的纪遥发现,为了保守住这个秘密,从此他就成为了无条件服从纪遥命令的小跟班。
然而当了十几年的“保镖”,至今那张被家长用相机抓拍到的“裸照”还在纪遥的相册里,根本要不回来。
以前只要纪遥一和曹文正掐架,蒋圳必定站在纪遥那一边,搞得曹文正很委屈:虽说好男不跟女斗,但凭什么每次被欺负的都是我呢,明明每次都是她先招我的好吧……
“以后也不知道谁敢娶她,我先替那位不知姓名的大兄弟默哀三秒,以示同情。”
“我娶。”
“……”
闻言,许霁淡淡瞟了蒋圳一眼,罕见地没有开口说话。
这么多年,维护纪遥已经成了蒋圳的习惯,即使后来纪遥跟随工作调动的父亲去了临市上高中,不在身边,蒋圳还是会下意识维护她。
曹文正也已经习惯了,以为他就是像往常那样开开玩笑,“你娶你娶,娶回家一天打你三顿,哈哈哈哈……”
许霁终于忍不住:“你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么?”
蒋圳:“……”
不是,哥们儿,你怎么知道?
……
陶斯允很慢热,从小就不是那种主动的性格,加上人长得又特别漂亮,所以刚上初中的时候,班里那些小女生们一开始都不太敢主动和她说话,但眼神里又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想和她交朋友的意思。
就像人永远都无法抵抗来自于“美丽”两个字的吸引力那样,小女生们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会下意识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但与此同时,也会有一些“不好相处”的担心。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很别扭的原因——
普通人和漂亮女孩之间的距离感。
课间,几个女生扎堆在教室里交头接耳——
“哎,你刚才和她讲话了吗?”
“嗯,我刚才下去发作业本,她对我说‘谢谢’,声音很温柔,看起来脾气超级好的样子。”小女生趴在课桌上,忽然想到什么,戳了戳前桌,“对了张甜甜,昨天体育课上,你和班里那个漂亮女孩都请假了,我看你们坐在操场上聊天,她人怎么样啊?好不好相处?”
前桌转过了头,“挺好的啊,特别好相处,就是性格有点慢热。她闺蜜叫‘边澄子’,不是橙子的那个‘橙’啦,是黄澄澄的‘澄’。”
“哇,这个名字好特别。”
“我昨天和她们都加Q.Q了。”
“那下节课大课间我们去上厕所的时候,问问她们要不要一起?”
“好啊~”
……
十几岁时的社交,是从一点点的试探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