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还是把写着纪褚名字的牌位护在怀里,上面已经被他的血浸染,他努力写上去的字和自己的血融为一体,已经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在他快窒息的时候,门口终于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却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
不知道元岱用了什么方法,把宋川找来救他。
宋川带了随行的医师,把他从火场里抬出来的时候立刻围了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元岱从人群后面硬挤过来,看过一眼之后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什么‘夫人’、‘公子’乱喊一通。
喊的跟哭丧似的,他现在还有气呢。
不知道是长久以来的劳累还是用了安神药的缘故,他被带下山去的路上昏睡过去。
没有人发出噪声,睡得很是安稳。
起初元岱担心他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一直喊着他,一直得到大夫的嘱托,说他脖子上的伤不致命,但也不轻,以后能不能说话都是问题。
脸上更是没法补救,只能看着情况尽量恢复。
“但是他这身子,从根上伤坏了,内里和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区别。”
宋川问他的小厮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元岱不知道该怎么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是家中老夫人下的毒手,败坏了名声他也不用活了。
宋川见他难以开口,道了句:“算了,你回去跟你们二公子解释去吧。”
他能感知到这不是件简单的事,就算问了也插不上手,自家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
宋川没把人送到门口,半路上就遇到了来接应的人,谢疾没亲自来,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
他现在病好了,家里一堆事等着处理,回家发现人不见了当即派了人去找,只是自己接到消息快一步。
现在想想,他应该没见过那个叫元汀的,更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上门来找自己帮忙。
救人之前他问过一嘴。
那人神色悲怆道:“二夫人对我有恩,里面也有我犯下的错。”
来接他们的人看着不是熟面孔,被害的次数多了元岱心中有了戒备,看了他们院的牌子才安心跟过去。
谁知道他们根本没想着好好待人,拿着斗往他脸上一盖就那么塞进马车里。
元岱气的急吼吼的大吵:“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当死人对待吗!二公子就是这么跟你们交代的?”
那伙人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一个个很是无辜的样子。
江北书被这股声音吵醒,眼神空洞的做不出任何反应,自己都是这幅样子了,只剩被人随意羞辱的份。
和离书他已经送出去了,没想过也更不想重新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都做不了。
元岱上车就看到他落泪的样子,残破易碎,除了轻轻擦去他落下的眼泪,什么宽慰的话都没用。
“夫人别怕,等回去我就所有的实情全都告诉二公子,把你受的委屈全都说出来,就算是挨板子我也认了。”
江北书摇头,笑着落泪,声音极低道:“不用了,他本就不在乎我,又怎么会管我的事情。”
若是真担心,怎么也不见个人影,都说他忙,却谁也说不出在忙什么。
崩溃一场,刚调好的气息全乱,喉咙里咳出血被他带着恨咽下,整个人像是被抛弃在岸边的鱼,挣扎着想要呼吸。
他靠在元岱肩膀上,什么也不想了。
车外的人挨了骂,嘟囔了一路说此事不可外传,更不能大张旗鼓,如此简陋也是无奈之举。
一路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到了谢府的后门。
下面的人不敢动他,说了声:“二夫人到了。”还寄希望于他自己走下去。
元岱忍着一口气把他扶起来往自己肩上靠:“没关系,我背您下去,肯定不会摔着。”
可是他又哪儿来的力气,出了虎穴又奔波一日,也是疲惫不堪。
试了几次之后,屈辱又自责的抽泣起来。
元岱重新把他放好,轻声道:“我这就去找人,马上回来。”
他话音刚落,窗帘猛地被掀开,终于再次看到了分别数日的谢疾。
江北书听到他大喊着自己的名字,动作矫健上来,看到他身上的伤,伸出的手连碰都不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