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盛言懵在玄关处,熟过士多俾梨。
他抓起钥匙,飞也似地逃窜。
木头蹭过来,蹲在门口一起目送许盛言远去的背影,它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话。
林砚周撑着门,瞥它一眼:“看什么,我亲你爸,有意见?”
木头偏着头,瞪着闪亮的蓝宝石眼睛,不耐烦地甩尾,又喵喵两声。
林砚周笑道,拎起它的后脖颈:“意见驳回,那是我老婆,我想亲就亲。”
木头动弹了几下,从他手里溜走,咻咻咻地跑到爬架最顶端,露出一双眼睛在暗处打量他。
林砚周低声道了句“傻猫”,转身换鞋出门。
车开到中途,许盛言左打方向盘,拐去药店,买了盒膏药,回到车内,掀开衣摆贴在后腰处。
他觉得有些丢脸。
从前从未有过,虽然寡淡的经历让他根本没有参考性,但凭他的认知经历来说,这种事一般也到不了这个地步。
生平头一遭,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下次绝无可能再迁就林砚周,配合他胡闹。
这破小孩,都是上哪儿学的……
没轻没重。
到公司后许盛言便马不停蹄开会,事情很多,靠近年底,只会越来越忙,他整理桌上文件的时候,目光一顿,是从前和华寅的合作文件。
许盛言动作变得缓慢,心事被掀起一角。
算算时间,林耀邥大概已经发现他拿走了那份操作记录,但一切太平静了,平静到不正常。
不太像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林耀邥接下来会怎么做呢,董事会那边蛇环虎伺,林砚周一人能应付过来吗,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手机在电脑前震动。
许盛言打开讯息,是林敬琛发来的两条消息,他说他回国了,正和砚周在一起,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屏幕前,眸色缓慢地收紧。
高跟鞋穿越长廊,停到CEO办公室外,门没关,方秘敲了两下,她手里端着两杯茶,局促地放在两人之间。
做完一切后,迅速离开。
门彻底关上前,她听见林敬琛笑了一声,声音雾蒙蒙地传来:“没分寸。”
…
林砚周叠腿靠在沙发背上,专注看文件,对林敬琛的打趣没理会,只随意道:“老头还没找麻烦,怕什么。”
林敬琛放下茶杯,清脆的硌响:“总会来的。”
“届时再说。”林砚周不咸不淡。
林敬琛见他对此事态度实在过于无所谓,忍不住出声提醒:“砚周,你应该知道董事会最近不安分吧。”
“我们之间不必言谈过深,但作为大哥,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别太过火了。”
林砚周抬眸,越过文件纸页看向他:“你怕我动你。”
两人目光在空气里交汇,聚到一点,许多难以言说的东西擦出短暂火花,转瞬即逝,又默契地同时收回。
林砚周放下文件,态度客气:“喝茶,哥。”
林敬琛笑笑,默默无言。
出国三个月,林砚周知道他是为了万家的事,继承的风波一出,内部不过稍稍动作,林敬琛便即刻被叫回了国,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论是林耀邥的意思还是万家,所有人都在盯着华寅这个位置,四面楚歌。
林敬琛是个好兄长,好伙伴,但林砚周知道,也仅此而已。
每个人生来有其自己的使命。
是各自为营或者同道为谋,三份天定,七分靠己。
“不说这个,谈点别的。”林敬琛拨开迷雾重重的气氛,举止彬彬有礼,“你和盛言,现在是……?”
后半句他没说完,也是不知如何开口,两人间的陈年纠葛他多少知悉,却也点到为止,并不透彻,他没有这方面癖好,不太了解,所以开口显得犹豫。
好歹是自己亲弟弟,他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抱有偏见。
“是什么?”林砚周揣着明白装糊涂。
林敬琛皱眉笑着:“我听说,你们在爱尔兰出事了?”
林砚周暗啧一声,不满道:“又是秦绪……”
除了他,没人会这么无聊把他的糗事四处宣扬,他避不开林敬琛关切的眼神,低声道:“已经和好了。”
“哦……”林敬琛状似明白地点头,“表白了?”
林砚周下意识想肯定,但旋即又犹豫不决,把回忆仔仔细细搜寻一通,不太确定道:“应该吧…”
林敬琛笑着戳破:“那就是没有了。”
林砚周不可能低头,更不可能认输,嘴硬道:“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补上就行,有什么大不了。”
虽然,这话说完他自己都很心虚,一提到正式的表白,他还是会犯怵,以前几次的教训来看,他真无法保证许盛言会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心虚的马甲下,是害怕。
糊涂的不去追究,安于现状,未尝不可。
但他的宝贝阿言,怎么可以连一个正式的表白都没有,林砚周不允许。
“好吧。”林敬琛浅浅地笑,“你有自己的想法,哥不多嘴。”
“你很喜欢言仔?”他问。